吴不悔两眼一直,兰野抬眼看他一眼,道:“有何不妥?”
吴不悔忙道:“啊,没有。”
话音才落,小二已经眼疾手快将金元宝摸入袖中。
“本店上上精品醉春酿,即刻为二位客官奉上。”
不愧是上上精品,入口温润,入喉暖气四溢。吴不悔瞧着窗外熙熙攘攘街道,不知不觉已经几杯暖酒下了肚。拿起酒壶再一倒,却是空了。
连忙朝兰野一看,倒是神色自若,只是面上两团微微的红晕已经出卖了他。
察觉到吴不悔看了过来,兰野缓缓抬起眼皮,目光从酒杯移到吴不悔脸上,再到唇上盯了一会儿,最后移到眼睛。
目光对上,吴不悔这才发觉兰野眼神也不似平时清明,淡淡的眼珠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潮湿雾气。
朝外叫了一声“添酒”,小二隔着门帘应下,小跑离开去取酒。
吴不悔手肘支在桌案,手掌托腮,歪着脑袋看着微醺的兰野。
不自觉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心中只觉得兰野这副模样……甚是喜人。尤其是这一整天都对着他那副板着的冷面孔,此时此刻更觉如沐春风。
酒壶方一添满,兰野便要抬手去拿。吴不悔快他一步,把酒壶移到自己面前,再往外推了推窗柩,让凉风徐徐吹了进来。
“不急,少城主先醒醒酒。”
兰野闻言迟钝了片刻,然后嘴角微微向下,像是不大情愿地撇了撇嘴,不过却没反驳,也没反抗,也学着方才吴不悔的样子,撑起半边脸,将头一歪,一瞬不瞬盯着他看。吴不悔一愣,旋即失笑。
又是半壶酒下肚,体温逐渐升了上去。这酒楼之内四处支了火炉,本就十分暖和,此酒暖身,吴不悔一摸颈间,已经冒出了薄薄一层汗。
青城派不仅规矩颇多,就连着衣裳都厚实得不行,用料扎实,针脚细密,一套上身便是裹得严严实实,好像生怕自家门派弟子会受了一点冻去。
吴不悔将衣襟一解,外袍一掀,如剥笋一般,两下便把那件厚厚的外袍脱了下来。素白色中衣十分贴身,严丝合缝裹在身上,吴不悔再要继续扒衣,却听得低低一句。
“不要再脱了。”
想是酒醉,兰野声音竟格外低沉,又隐隐有些急迫,全然不似平时温和如水。
吴不悔手还放在中衣的纽扣之上,抬起头道:“可是热。”
兰野一言不发再将窗柩往外一推,看着没用半分力气,却是直接推到了最开。冷风呼地灌了进来,吴不悔一个激灵,立刻松开了要解纽扣的手。
不多时,酒壶又再空了。这壶酒吴不悔严防死守,一直捂在自己手里,兰野也没多说什么,只时不时看吴不悔一眼,一直到他一杯接一杯地将整壶酒喝完。
待他喝完,兰野面上红晕也尽数消了,眼底又重新恢复清明,只是落在吴不悔身上的眼神,却又好像没有那么冷清到底。
不过吴不悔却没有注意,他只晓得正喝得起劲,酒壶又再空了,张口再叫门口小二,却是没有回应,想是内急离开片刻,便提起酒壶,掀帘出去,寻人打酒。
才跨入外厅,便听得一桌男子叽叽喳喳,十分吵嚷。吴不悔循声一看,其中有几人身着纹饰精致的浅青色衣衫,竟是青城派弟子。
整桌最吵的那个,正站在凳上,一条腿直接摆到桌上去,手里握着一只海碗,在众人的拥簇下,吨吨往肚里灌酒,简直如同灌水一般。身着一套绯红劲装,不知是哪路修士。
那人感知力似乎十分了不得,吴不悔不过粗粗看了他一眼,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片刻,他便似察觉到什么似的,两眼一扫,立刻看了过来。
恰在此时,吴不悔收回目光,提步向前。远远看到那个眼熟小二从不知哪个角落钻了出来,正欲迎上,忽然一道身影闪到面前,登时投下一片阴影。
来人个子很高,竟是比他还高出一些。吴不悔后退一步,抬眼看去。
正是方才站在凳上喝酒那位。
此人浓眉大眼,鼻梁挺直,肩宽身长,倒是难得英俊,只是一双眼里满是轻佻意味,尤其上下打量吴不悔的眼神,让吴不悔十分不适。
罢了,不跟酒鬼计较。吴不悔绕过那人,继续向前,谁知才走两步,又被挡住。
提着酒壶的手背已经隐隐凸起青筋,吴不悔深吸口气,再次后退一步,直视那人。
“阁下数次挡我去路,所为何事?”
同他一桌的几个人也围了过来,包括青城派的四五名弟子,还有其他门派的几个人,因为他们都穿着各色的服制。
一群人以那红衣男子为首,成半包围状,将吴不悔去路完全堵住。
认识吴不悔那小二正好从侧方路过,见吴不悔被困,就要上前劝和,瞟到其中一名黑衣男子腰间一管蓝田玉箫,立刻想起掌柜的立下的“但凡一管玉箫一柄金剑的人闹事,翻了天也千万莫管”的规矩,忙又退了回去,心说这公子好生倒霉,怎么惹上了这尊大佛?
吴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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