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弼这才发现自己提出的赌局没能套住晋王,反使自身陷了进去。
他与楚项结盟,期待楚项获胜无可厚非。问题在于林珩提出的赌注。无论楚煜胜与不胜,晋王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唯一破局的办法就是在剑术上胜过对方。
如此一来,问题又回到原点,身为楚王的盟友,他反倒要希望越王成为胜利者。
赵弼思前想后,不得不承认他被林珩反将一军,从定下赌局的一刻起就被牵着鼻子走。
“晋王智计深远,寡人自愧不如。”赵弼拿得起放得下,明知处于劣质,不会强撑着不肯低头。
“齐王过奖。”林珩再次向他举盏,丝毫不见得意,更无沾沾自喜,自始至终心平气和,神态自若。
看似一场简单的对话,却是不见刀剑的争锋。
姬典坐在两人中间,目睹全过程,控制不住身体僵硬,头皮一阵阵发麻。
拨开云雾窥得真实,哪怕仅得一角,也能感受到大诸侯的强势和霸道。深谋远虑,心智卓绝,杀人不见血,轻而易举设下圈套,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自身能力,再扫一眼王室众人,姬典万分庆幸自己没有钻牛角尖,脑子足够清醒,能及时找准方向,没有一门心思将姬氏引上绝路。
说话间,楚煜和楚项的战斗接近尾声。
楚项以力量见长,动作大开大合,借优势前递铁槊,直击楚煜的肩膀。
楚煜侧身闪避,锋利的枪头穿过铁槊,尖端直逼楚项颌下,只差寸许就能刺穿他的喉咙。
铁槊压上楚煜的左肩,长枪则抵住楚项的脖颈。
胜负已分,一目了然。
长久的寂静后,众人终于找回声音,附庸越国的诸侯齐声喝彩。晋国身为盟友,与宴氏族也在击节拊掌。
林珩看向楚煜,满目炽烈的红,笑容平添几分真意。下一刻,他转向左侧的赵弼,提醒道:“齐王,寡人赢了。”
“越王勇猛,晋王智深,寡人愿赌服输。”赵弼痛快认输,旋即站起身,“晋王,请。”
楚煜和楚项收起兵器,正要返回上首,就见林珩和赵弼离开席位,先后步入场内。
“我与晋王作赌,越王胜则切磋击技。”赵弼开口说道,为两人解除疑惑。
楚项挑了下眉,似有几分诧异。
楚煜侧身看向林珩,目带询问。后者点了点头,证实赵弼所言:“齐王提议,我定赌注。”
“晋王笃定我胜?”楚煜笑意盈盈,丽颜绝色,美得动人心魄,半点不见比斗时的凶狠肃杀。
“不然,越王想我赌楚王?”林珩玩笑回道。
“能得晋王赏识,实乃一大幸事。”楚项故意斜睨楚煜,笑意清浅,偏透出魅人的妖艳,更有几分挑衅。
比武输了,他正好气不顺。
明知林珩并非此意,他偏要误解,能奈他何?
被公然挑衅,楚煜危险地眯起双眼。在楚项以为他会生怒时,他忽然移开目光,迈步靠近林珩,在对方耳边低语几声。
能明显看到晋王的眉毛越挑越高,表情闪过惊讶,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眸光愈发幽暗,好似蛰伏的凶兽,令人心生警惕。
“我两日后启程。”林珩侧头看向楚煜,两人距离极近,一眼能望进对方眼底。
“时间短暂,故而弥足珍贵。”捕捉到林珩眼底的情绪,楚煜笑容更盛,反手拨开冠缨,“待晋王取胜,我与君共饮。”
话落,他转身返回席间,再不理会楚项的挑衅,明摆着无视。
一拳打在棉花上,远比针锋相对更使人憋闷。
楚项的得意维持不到两秒,就被楚煜轻松击破。挑衅不成,他也没做纠缠,看一眼林珩和赵弼的佩剑,对后者说道:“晋王用铁剑,齐王小心。”
留下这番话,他继楚煜之后离开,来至上首振袖落座。
晋王和齐王下场,越王和楚王回归。姬典轻松不到片刻,很快又陷入水深火热。出于安全考量,熟练地开始装鹌鹑,尽量减少存在感。
林珩和赵弼站在场内,都对楚项的行为感到费解。
提醒应该是出于好意?
可说一千道一万,真希望齐王获胜,难道不该借一把铁剑?
“齐王能与楚王为伍,着实令人钦佩。”林珩的言辞发自内心,绝非阴阳怪气。
赵弼强忍住没有翻白眼。
他为何和楚项结盟,晋王不该心知肚明?
不想说,不愿说,索性什么也不说。
他干脆利落地抽出佩剑,直接道:“晋王,请。”
齐人好剑术,齐军以技击闻名于世。
赵弼自幼练习长剑,在上京为质期间也未曾懈怠。
在齐国宗室和氏族之中,他的剑术数一数二。在战场上的威名不及林珩,也比不上楚煜和楚项,但无人敢小看于他,否则代价惨重,九成以上会丢掉性命。
他的长剑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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