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凶极。”
“虎狼之师名不虚传。”
继晋国的车马之后,越,楚、齐等国的队伍先后出现,再之后是吴、蔡、宋等国。
战车庄严,骑兵威武,步甲强悍。
于诸侯国而言,不过是一次行军,国君和氏族率军出城,甚至没有响起鼓角。
换作上京城民,这一幕的冲击和震撼却是非同小可。直至最后一支队伍行远,彻底消失在城门之外,众人仍呆立在路旁,久久无法回神。
“诸侯之强,如斯恐怖。”有人发出惊叹,终于击碎沉默,使凝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众人陆续回过神来,发现同一个姿势站得太久,竟使得双脚发麻,腿也微微颤抖。稍微活动一下就引起刺痛,顿时一阵龇牙咧嘴。
“莫怪旦夕踏破城门,一夜扭转乾坤。”
路旁再起议论声,只是和先时不同,众人的心情更加复杂。
先前只关心生计,并未想到更多。直击诸侯国军队,目睹大国之强,才知大争之世究竟意味着什么,顿觉心中滋味难言。
这一刻,他们切实体会到上京的衰落。
王师之威终成历史,若没有奇迹发生,上京和诸侯国的差距将持续拉大。
终有一日,四百年的荣光会彻底湮灭。恍如岸边细沙,被岁月的长河吞噬,终将不复存在。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轻叹,声音融入风中,随风穿过长街,流向座落在城池中心的王宫。
诸侯全部离开,出城与大军汇合。
贵族也陆续离宫,但没有马上归家,而是在礼令单信和介卿刁完的带领下召集私兵,奉旨捉拿王子肥同党,他的母族首当其冲。
贵族的车辆穿过城内,难得肃穆庄严,不如平日里飞扬跋扈。城民仍沉浸在诸侯大军带来的震撼中,对这种变化视若无睹。
贵族坊内又起火光,是亚氏知晓脱身无望,紧闭府门引火自焚。
“撞门。”单信驾车停在府前,下令私兵破门,“生者下狱,死者清点数量,不放过一人!”
火光刚起不久,私兵撞开大门,迅速开始灭火。
所幸火势不旺,除了家主的书房,大多厢舍保存完整。私兵蜂拥而入,搜查任何可能的证据,无论竹简、绢布还是兽皮,一概不容放过。
单信紧盯门内,看着私兵抬出箱笼。
刁完站在他身侧,侧头看他一眼,能猜出他此举的目的。
新天子登位,今后必定仰赖诸侯,朝中也会提拔新人。
执政已死,家族绝灭,身后留下权力真空。相比其他贵族,他与单信上位的机会更大。
两人之前通力合作,如今却要展开一番角逐。
刁完收回视线,看向洞开的府门,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先发制人,占定先机,却也会为人忌惮。慢行一步,缜密谋划,未必不能后来者居上。
究竟鹿死谁手,就要各凭本事。
贵族们缉拿王子肥同谋时,王子典三人带上心腹人手在王宫内忙碌,眨眼将正殿翻个底朝天,不放过任何角落。
“屏风移开,床榻也搬走。”
“铜灯,滴漏,桌案,对了,还有木架。”
“检查地砖和墙面,找出暗阁。”
“墙角也要搜,务必仔细!”
三人不仅命侍人搜寻,更是亲自动手翻找天子寝宫。
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床榻的暗阁中,他们找到一只陶瓶。瓶身漆黑,没有任何花纹,瓶口被密封,上面包裹一层蜡,多年不曾打开。
“应该就是这个。”
兄弟三人聚在一起,头碰着头,紧盯找出的陶瓶。
“当年先王下的毒,就是这个?”王子盛低声道。
“慎言。”王子岁声音发紧,出言拦住王子盛。其后看向王子典,道,“陛下,如何处置?”
三人亲眼见过执政家中的证据,知晓先王都做过什么。想到王室内中的秘闻,联系父亲当时的表现,怀抱着宁可白费力气也不能留下隐患的心思,送走诸侯之后,立即动手搜寻正殿。
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果然在寝宫内有所收获。无论这只陶罐中装有何物,都必然十分重要。
“毁了它。”王子典当机立断。
“陛下,不可。”王子岁突然开口,拦住王子典的动作,“此物不能毁,最好马上送出城,交到晋侯手中。”
“什么?!”王子典和王子盛皆大惑不解。
王子岁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先王在飨宴下毒,诸侯尽知。瓶中是毒也好,不是也罢,原封不动交到晋侯手里,也能表现出陛下的诚意。”
听出弦外之音,王子典神色微凝,很快又调整心态,采纳了王子岁的建议:“合该如此。”
已经向诸侯低头,无妨示弱到底。
面子丢掉无妨,至少今后的日子能好过几分。
“来人。”王子典不打算耽搁,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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