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俊俏,雌雄难辨。声音清脆悦耳,道出的话却令人胆寒。
马奴闻言凶横一笑,表情狰狞,双手操控缰绳就要撞向陶氏的马车。有狐氏私兵纷纷张开强弓,锋利的箭矢指向对面,一声令下就要开弓。
对面车中是陶廉,官至中大夫,是陶氏家主最小的儿子。见有狐氏来势汹汹,他毫不示弱,下令私兵冲上前:“杀!”
陶氏以刀兵著称,族中私兵擅使长刀,刀背厚重,刀刃锋利,战中能斩断马颈。
双方人数旗鼓相当,彼此势均力敌,一场械斗难以避免。
负责城防的下大夫急匆匆赶来,面对肃杀气氛,一时间焦头烂额。
“如何是好!”
他不知该如何劝说,也没有办法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双方迎头碰撞,拉车的骏马发出嘶鸣,砰地一声,在道路上膨开大片血雾。
战马正面强撼,冲击力堪比惊涛拍岸。
驾车的马奴同时松开缰绳,徒手抓向对面之人。
交错而过时,两臂相搏,重拳狠击,钝响声不绝于耳。终究是陶氏马奴更胜一筹,抓住对手的胳膊,强行将其拽下马车,狠狠甩在地上。
马车飞速前行,受伤的战马失去控制,根本无法停住。
落地瞬间,马奴抱头向路旁翻滚,希望避开坚硬的马蹄和滚动的车轮。
眼看要脱离险境,身上忽然遭受重击。
他惊愕地抬起头,就见几名妇人手持木杆抽在他身上,一人抬脚踹过来,又将他踹向车轮。
“敢鞭我子,去死!”
马奴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紧接着被车轮压过,前胸骨头折断,口中涌出鲜血。他甚至没能发出惨叫,就在车轮下停止呼吸。
“废物。”
小奴推开车门,灵巧的坐上车辕,代替马奴操控马车,驱使战马调头,避免撞向土墙。
两族私兵已战在一处。
箭雨覆盖街道,部分落向人群,带起一片血光。
有狐氏私兵射出一轮箭矢,立即将弓背在身后,抄起挂在腰间的铜锤,和陶氏私兵正面交锋。
陶氏私兵各个虎背熊腰,手臂和大腿尤为粗壮,肌肉隆起堪比岩石。双手挥舞长刀,每一次劈下都会带起劲风。
双方都未留手,眨眼时间已倒下数人。
氏族械斗时有发生,国人不想被卷入,或是退回屋舍紧闭门窗,或是藏身相连的小巷等到冲突结束。
“谁能赢?”
“不清楚。”
“很快会有援手。”
议论声藏于黑暗,火光下只余厮杀。
双方杀红了眼,谁也不肯后退。
陶廉和有狐显各自放出响箭,不多时,道路两端传来车轮声和踏步声,更多车辆和私兵闯入眼帘。
冲突规模一旦扩大,恐将难以收拾。
下大夫急得火烧眉毛,眼见聚集的私兵超过五百人,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主簿连忙搀扶住他,狠掐他的人中。
“您可不能出事!”
若是上官昏倒,责任就要压在他身上。主簿自认身单力薄,实在扛不住。
千钧一发之际,陶氏和有狐氏家主派人前来,及时阻拦家中子侄,没有使冲突进一步恶化。
“郎君,晋阳来信,家主召您速归。”陶氏来人年过而立,长袍木簪,气质儒雅,是家主身边的门客。
陶廉心有不甘,到底遵从父命,下令私兵撤回,调头返回府邸。
有狐显也是一样。他同样接到消息,有要事相商,父亲召他速归。
冲突告一段落,两支队伍如潮水分开。
受伤的私兵被带走,死去的马奴孤零零躺在血泊里。有狐氏不予理会,国人也不屑为他收尸,最终是主簿命人取草席将他卷起来,交给奴隶运出城外。
国人陆续走出巷道,打着火把各自还家。
火光逐渐远去,徒留鲜血干涸在石砖上,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良久不散。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
天空忽有乌云聚集,闪电爬过,雷声炸响,暴雨骤然降临。
距离肃州城数十里,一支队伍在雨中穿行。
骑士身着皮甲背负双矛,胯下战马风驰电掣,疾行时踏出杂乱的蹄印,飞溅起大片泥浆。
一辆马车行在队伍中,车前马奴挥动缰绳,雨水滑过强壮的脊背,刺在肩后的图腾愈发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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