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虽是配合着治疗,但情绪却一直都不太好。以前站在讲台上讲课的人,现在却连说话也含糊不清,他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情绪在出院后尤甚,他害怕看到别人怜悯的目光,更害怕看到妻子以泪洗面。
以前他是妻子是女儿的天,而现在,他已是她们的累赘了。他便想到了死,不愿意妻女被他这无底洞永无止境的拖累着。
程敟在听梁峥说老骆绝食的时候心里难过到无以复加,无力到了极点,他是有多绝望,才会这样。
心里虽是难过,但转过身后仍旧得挤出笑容来。她将带来的药熬了,在护工的帮助下帮着老骆擦洗泡脚,趁着天气暖和,推着老骆到下去落下去透气,拿了他以前喜欢的书念给他听。
只是他一心求死,无论大家做什么,他都毫无波澜。
程敟在过来的第二天傍晚接到了周驰莘的电话,两人自那次在临城见过后便偶有联系,他知道她常跑这边,说他组了一个局,让她也过去玩玩。
程敟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去玩儿,刚要婉拒,就听周驰莘又说这次的聚会里有一个国外刚回来的专家,对脑溢血后的康复很有研究,让她戴上老骆的片子及病历过去,他也许可以帮忙看看。
程敟这下无法拒绝了,犹疑了一下后答应了下来。
她过去是冲着周驰莘说的专家过去的,以前周驰莘组的这些局里几乎看不到邵洵的身影,但这次他竟然也在。
院子里已经到了好些人了,邵洵正坐在院子中央的藤椅里,点了一支烟抽着,清清冷冷的,也没人同他搭讪,看起来与周遭格格不入。
听到周驰莘和程敟打招呼,他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程敟也未去同他打招呼,在周驰莘的引荐下同他介绍的樊医生打了招呼。
樊医生比程敟想象的要年轻许多,三十多岁的样子,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他正在同人玩着牌,程敟打过招呼后便退到了一边儿,打算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向人请教。
这样的聚会对程敟来说是无聊的,虽是也有几张以前聚餐时的熟面孔,但毕竟毫无交集,简单的聊了几句后便找不到说的了。
邵洵在外边儿,她不愿意往外边儿去,于是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晚些时候周驰莘过来叫她去外边儿吃东西,她起身随着他往外边儿去,到门口时就注意到院子中央的那张藤椅上已经没了人。
她以为邵洵已经走了,刚悄悄的松口气儿,却听见左边的遮阳伞下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她往那边看去,却见邵洵正在那边玩着牌,旁边坐了一妙龄女郎,正捂着嘴咯咯的笑个不停。他像是在教那女孩子玩牌,打出一张牌便同人讲解着,那女孩子一脸的崇拜。
他在这样的场合里显然游刃有余,别人开的玩笑都幽默的悉数化解开来,或是女孩子给喂食,或是撒娇,他都来者不拒。
他一向都很会哄女孩子开心,惹得身边的女孩儿红了脸颊,伸出了细软的小手去捶他。他侧过头去,低低的和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悄悄话,女孩儿露出了羞恼,却舍不得起身离开。
程敟并未在外边儿呆多久,很快便起身往里边儿去了。稍晚樊医生得了空,她便上前想他讨教了起来。
到处都是闹哄哄的,樊医生见她带了病历及片子,便借用了周驰莘的书房,带着她往书房里去。
老骆的情况算是很严重了,樊医生看过片子后问了目前的状况,给她说一些有助康复的小技巧,在得知老骆意志消沉后她告诉程敟这也算是正常情况,建议家人同他好好沟通或是请心理医生。
两人在书房里聊了没几句,就有人过来找樊医生,他只得对程敟说了句抱歉,沉吟了一下后给了她一电话,让她给他打电话,便往外边儿去了。
虽是见过了樊医生,但总不能马上就走了,程敟只能继续留下,打算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向周驰莘告辞。
待到了十点多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钟竟打来的,他今晚到骆家去看望老骆,在得知程敟在外边儿便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儿,说过来接她。
周驰莘现在住的地儿有点儿偏了,她来时就是打车过来的。这时候出去恐怕是打不了的车的,于是应了下来,告知了他这儿的地址。
钟竟来得比想象的快,程敟接到他的电话便去同周驰莘告辞。周驰莘自是知道她无心呆在这儿的,没有挽留她,送她往门口去。
离得还有那么远,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钟竟。他大概是下班后直接去骆家的,仍旧一身正装,见着程敟便冲着她笑笑。
程敟也冲着他笑笑,在要到门口时,才发现邵洵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在牌桌上了,正站在院子旁边儿抽着烟。
见着钟竟,他的脸色似乎更冷了一些,连周驰莘同他说话他也是爱答不理的。
程敟只当没看见他,到门口后又一次的向周驰莘道了谢,客气了一番这才上车。
车就停在一旁的,钟竟先她一步往前,替她拉开了车门。她低低的向他道了谢,钟竟只微微一笑,客气的朝着周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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