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个场地最后一场戏。
他们要等到晚上才能拍,下午这段时间用来补拍一些前面保了一条,但还可以拍的更好的戏。
休息的时候,喻安又重新换上白也平常的白色短袖,衬得他冷白的皮肤更加苍白。
他拧眉看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是来自许红的,几乎是一个小时就给他打一次。
足足有好几个。
他阴魂不散的经纪人。
喻安唇角懒懒地勾起一个笑,随手拨回去一个,他倒是要看看许红这次又是要跟他说些什么。
他刚把电话拨过去,头顶就覆下来一小片阴影,他仰头一看,是任渊正站在他身边,动作微微凝滞。
“需要我回避吗?”任渊知道这是喻安那个经纪人。
“没事。”
喻安晃了晃手机,姿态依然散漫,接通电话后也没开口,等着许红先连珠炮了一通。
而出乎意料的是,许红没有快嘴炮轰他,语气甚至有些小心:“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以为你那么喜欢司先生,是要和他一起住的,就把房卡给了他。”
“司先生昨天也告诉我了,他说想为昨天的无礼跟你道歉,在你们杀青之后,想请你吃饭。”
喻安懒散地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也不知道两人又是唱的那一处,倒是司麒,还学小学生颠倒黑白,扭曲事实经过。
有意思。
“再说,没事不要随便打过来。”喻安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如果你还想从我身上拿到一分钱。”
被强行挂断电话的许红差点又要气疯。
喻安表情依然淡淡的,就像是昨晚他说的那样,他是在正大光明地示弱,要他低下头来可怜他。
但任渊还是遵从内心地心软了下来,他必须承认,面前的青年对他有近乎蛊惑的作用,以至于他总会为之产生许多情绪。
被当成摇钱树,又喜欢钱,任渊又想到那晚喻安梦中的呓语,不要丢下我,会有钱的……
在之前,他会怀疑池喻安是不是故意装的,但随着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那不是,也知道也许对方身上有他并不清楚的难言之隐,和诸多无奈。
但他还是没有把想签下对方的念头现在说出来,至少在弄清那份怜惜究竟是不是爱之前,他不想轻易给出也许缥缈的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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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之后才彻底天黑下来。周围本就人少,一到了晚上,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寂静了不少,但也更加方便了收音。
场景已经布置好,洒水车也已经准备好。
“待会苏青水你半搂着白也,用一个这样搀扶的动作,扶着他过去。在差不多那个草丛最茂密的地方停下来,懂了吗?”副导演手里拿着剧本,专心给两个人示范了一下。
上午的时候洒水车下了一场“雨”,这会儿炎热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而在他们躲藏到树丛之后,还有一场吻戏,是在两个人说出决定要去逃出小镇的台词之前发生的。
喻安的肩膀被任渊半搂着,任渊比他高一个头,此刻装扮成了狼狈逃亡的样子,气场冷戾,衬得他更加单薄纤细,冷白的皮肤在夜间似乎都透着莹莹的光。
“《千禧》,第51场1镜1次,开始——”
大雨瓢泼,让后山的路变得泥泞难走,连翠绿茂密的植物都成了阻碍,强光手电筒刺眼的灯光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如果不是事发突然,他们也不会这么着急逃走。
白也咬着唇,雨水顺着黑色的额发滑落下来,他力气单薄,不得不让苏青水搀扶着他,两个人蹒跚着一步步往后山丛林的深处走。
雨水实在太大,几乎连成了雾态,迷乱了两人的眼睛。在走到被灌木丛遮住入口的一处时,白也抬起头,声音虚弱的对苏青水说:“我们就躲在这里吧,他们查不到的。”
苏青水沉沉地看了白也一样,半抱着怀里的少年,两人磕磕绊绊地走进了灌木丛遮挡的那处,失去力气地跌坐在了泥泞的土地上。
似乎有人在不远处,他们能清晰听到,在沉重的雨声中交杂的交谈声音,以及不时扫到这边的强光手电筒。
白也缩在苏青水怀里,他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苏青水,我害怕,我们不会有事的,对吗?”
他的确勇敢,可他也只是刚成年不久的高中生,飘摇的风雨几乎击垮了他,他害怕。
苏青水知道自己该安慰白也,他更想要劝对方离开,但从白也跟过来的这一刻,他们就已经成了共犯。
“不会有事的。”
远处的强光似乎靠近了,白也紧张地抓住了苏青水的肩膀,他脑中产生一个大胆的念头,被雨水淋湿的浑身都发烫起来。
水珠顺着滑落到唇上,喻安眼眶泛着红,知道录音现在收不到他说的话,他靠近任渊,轻声道:“任老师,该吻我了。”
雨滴在泥土上溅起水花,任渊克制着让自己没有出戏,用苏青水的姿态吻上白也的唇,去安抚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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