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向博提醒说这里有两条兽道。”惠雯笑道,“真亏他记性好,那晚上过了能有二十台红外相机呢。”
“什么兽道?”essie不明。
“食肉动物走出来的小路。”
这里的静和闷够人不安的了,一想到林后或许还有双冰冷的眼在伺机,essie毛骨悚然,汗毛都竖了起来。
惠雯摆手:“没事儿,我们人多,动物怕我们还差不多,你们别离开太远就成。”
话虽是这么说,但吃过午饭后,在翠绿平缓如死水般的河道中看到森蚺游过时,全体人员还是足足沉默了半分钟。
essie小声问:“你见过这——么——粗的蟒蛇吗?”
商明宝漫不经心地清理着储存卡:“见过,在斯里兰卡。”
essie:“失敬了,姐。”
森蚺难见,其他小型动物却常光顾,一路将树蛙、蜥蜴、艳丽毒蛇与大翅蝴蝶看了个遍。
因为预先踩过线,已领教过雨林的可怖,所有人都展现出了见过世面的淡然,直到要走过那条山蚂蝗道时,才有了一阵小小骚动。
扛脚架的摄影助理落后了一些,气喘吁吁地说:“来这儿踩线五次,前面那些蚂蟥最烦人。”
他是找商明宝闲聊的,问:“裤腿扎紧了吗?”
商明宝点头。
“别的动物再毒都怕人,都知道绕着人走,只有那玩意儿是被人招过来的。”摄助小哥停下脚步,汗如雨下,拎起湿透了的t恤抖风:“闻着人味儿跟吸嗨了一样。”
essie连忙弯下腰,将登山袜再往上提了提。
“没用,图个心理安慰,等走过了那一段,得好好摘一摘。”
他管清理蚂蟥叫“摘一摘”。
前面队伍已经走进了那片草本与灌木丛生的夹道。
至林中空地,文心兰清幽之处,队伍稍歇,各自检查裤腿。
防护到位了没那么可怕,偶尔有人中招也不见怪。
向斐然跟顾问站在一起,聊着明天要拍的绞杀榕,冷不丁听到一声“向博”——
傅钰指着他腿:“蚂蟥。”
向斐然低头,黑色的,正顺着他速干裤往上弹跳。向斐然表无表情,弯腰伸手将那东西摘掉。
“还有。”傅钰提醒,见他没找到,蹲下身,帮他将那条漏网的给摘了。
她不怕,两指捻着虫子眼也不眨:“要是开始吸了就麻烦了。”
向斐然怔了一下,说:“谢谢。”
余光瞥见,指她小腿侧面:“那里。”
傅钰歪头,“咦”一声,屈指弹走,笑道:“刚刚摘了十几条呢。”
向斐然勾了勾唇,“很勇敢。”
旱蚂蟥将口器扎进皮肤的感觉是痛的,似针扎的一下,但不强烈。在雨林里的一路,黏腻的皮肤上针扎般的烦躁感如影随形,商明宝没留意。
她低着头,仿佛未曾看到林中空地上他们互动的那一幕,也没听到向斐然那不知是夸奖后辈还是夸奖女孩子的一声“很勇敢”。
终于也抵达了他们休息的地方,商明宝没有靠近导演组在的那一圈,而是在职工们所在的外围停下了。有人让出座位,让她得以在巨大横卧的朽木上坐下。
周围人谈天的谈天,抽烟的抽烟,商明宝默默将高邦登山靴解开,看到白袜子上大小不一的黑点时,心瓣嗡地一下,整个人麻得差点晕过去。
她没叫,不愿展现娇气一面,想当勇敢的人。即使他根本没留意到她。
倒是essie要昏死过去了,商明宝一声轻轻的“别叫”,让essie的尖叫窒在了喉咙里,只能猛掐人中:“怎么这么多?!”
刚刚跟他们同路的摄助小哥蹲下身:“我帮你,趁他们扎进皮肤前。”
商明宝跟他一人负责一边。软体动物的冰凉触感,在指尖扭动,仿佛带弹性。
“你是不是喷什么香水了?”摄助小哥也头皮发麻了,但既然想表现一下,总得付出代价。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留意到商明宝掌根上的血痕,“你受伤了?”
商明宝愣了愣,翻过双手——纤细柔嫩的掌心上,红色伤口道道,不疼,只是刮破了口子,但微末的血腥味已足够让那些恶心生物为之疯狂。
“刚刚摔了一跤。”商明宝轻声地回,视线专注在掌心,未曾敢回抬起望一望。
她也很勇敢的,只是他不看。
摄助小哥问:“还有别的伤口吗?”
商明宝摇摇头:“没有。”
“你再检查一下,把裤腿卷高看看,还有腰,手臂。”
顾问说着此地野生兰花盗采交易的乱象,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是正到愤慨处,但向斐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越过重重人影的视线,只能看到商明宝的半道侧影。她坐在苔藓滴水的枯木上,正在整理鞋袜。蹲在她身旁的,是陌生人。摄制组林林总总那么多号人,向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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