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羽苦着一张脸进来:“大人,时雨他吃坏了东西,梁小姐的院子还没查呢,您得同我去啊。”
两人本来好好地从梁昭那院子里查探完,去了梁雁的院子。
正要动手之际,这家伙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可搜查人屋子这种不道德的行为,总要有一个人望风,有一个人干事才好。
于是莫春羽顶着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风险,也要把宋随拉来一起。
宋随瞥他一眼,难得好说话,朝他点头。
两人一道去了梁雁的院子。
莫春羽此前已经给院子里住了人的房间都用上了迷药。
不过他担心这东西吸多了不好,所以克制着用量。
这样一来,两人的手脚就需要快一些才安全。
他也不知他说了多久,才说服宋随自己做外头放风的那一个。
眼看着宋随进了屋子,他这才安心隐在墙角下踱步放风。
院子里出奇安静,只听得见屋檐上的水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清澈空灵。
只是半柱香后,人还没出来。
莫春羽不时地往屋子里望几眼,不知宋随为何去了这么久。
宋随此时正站在梁雁屋子里的书桌旁。
此前他旁敲侧击地同她打听过,她这个屋子之前其实才是主屋,所以里头的布局和家具也较为用心。
也是基于此,她未曾置换过什么东西,一切都维持着原来的模样。
他拉开桌子上的几个抽屉,里面是空的,还没来得及放东西进去。
看来谢彦离开前应该是将这一处都仔细收拾过了。
他随手将抽屉拉上,袖角不经意扫到桌面上的一只浅粉色绣桃花的钱袋子,里头鼓鼓囊囊,装了不少银子。
他没在意,默默将手掌翻了回来,手背上那一道巴掌印已经浅了许多。
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她当时那副杏目圆瞪,泪水打转的模样。
只是没有等她而已,就这么委屈么?
那若是将来知道了玉佩的真相,岂不是要哭得喘不过气。
真是麻烦。
他收回手,继续往桌面上看去。
眼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盆绿色的小黄杨木,枝条舒展,叶片绿润。
一看就是被用心打理过的模样。
他不知想到什么,眉头渐蹙。
一点点月光透过窗子打在他眉骨上,仿若给他镀上一层朦朦银光,叫人看不真切。
他伸手拽下一片叶子,攥在手里。
随着他的动作,那道月光又落到了他额头上。
于是宋随的一双眼便笼在了阴影里。
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她如此爱惜这东西。
那若是他直接折了这树枝,不知那人会是什么反应?
是否又会和今日一样,到他院里来撒泼,顶着一双泪汪汪的眼质问他,以为这样他便会心软?
他很少像今日这样,在干正事的时候思绪胡乱而纷杂,想七想八的。
他想,定是梁雁今日没来由地打了他一掌,才叫他无端气闷到现在。
恰好此时床榻上传来翻身的声音,他神色又恢复清明,手里也顿时停了动作。
侧过头往床榻上看了一眼,见梁雁没再继续,这才又开始在书桌上翻找起来。
这一块除了几本游记和杂谈,便再没别的东西。
宋随摸着黑来到她床榻边的妆台处,翻开几个抽屉,也只有些女儿家用的脂粉。
他又看向桌面,只见铜镜边放着一盒半开着的香膏,那味道似有若无的散开,竟有些熟悉。
这一处也没有什么是他要找的东西。
视线又落到那盆落在淡银色光影里的黄杨木上。
谢彦那么放心大胆地将这宅子托付出去,可见脱手前他应当已将这里的痕迹都剔除干净了,否则不会放心。
若是死物,找出来清理掉并不是难事,可若是活物呢?
范云岚虽有喘疾,可一般的时候也不会发作。
他记得范冬莲说过,范云岚对某些植物尤为敏感……
宋随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若是活物,就算被清理掉,也总有痕迹。
思索间,恍然未觉,昏暗的室内,从铜镜的一角里,隐约显现床幔晃动。
下一瞬,床榻上那人撩开幔帐坐了起来。
梁雁穿着月白色的寝衣,一张小脸透着浅浅的红。
长长的头发倾泻而下,搭在宽大的寝衣腰间,而她微微抬着下巴,神色怔忪,正望着妆台的方向。
房中静静的,分明是冬日,竟让人觉出一丝闷热感。
宋随瞥见铜镜一角,倏然绷直了背,紧捏着妆台桌角指节都泛着白。
入夜前才与她吵了一番,如今深更半夜又摸进人家的闺房里,饶是他再多么冷淡强大,也不过是个食五谷杂粮的俗人。
碰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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