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红布条,适当挪调了位置。
“拔河项目晋级赛预备,开始——”教官口哨鸣响,七班同学右手腕向内绞着绳索,全体身子向后倾,猛然凝聚成蜿蜒的蟠龙,迸发出一股磅礴盛傲的力量。
梁赞就在第一站位,他紧咬后牙,使力时手臂青筋暴起。
林晚谦能清楚听见梁赞铿锵有力地指挥声,一声声号令而下,前后前后,48位同学一道使劲儿,趁隙夺占红布,战胜了一盘散沙。
几轮下来,班集体就得了一份奖状。
林晚谦垂首搓抚着双手,掌心握得粗绳久了都起了硬涩的干纹,散场的时候径自洗了手,梁赞也跟着去,他们好像总能不自觉地黏在一起,像相吸的磁铁,没有外力阻拦就分不开。
梁赞觉得自己是林晚谦的影子,也甘于当他的影子。
虽然那表白的话语没再说过了。
他们看了赛程安排。
次日比赛的项目有跳远跳高和接力,而梁赞报名的短跑和长跑都集中在第三日上午。
梁赞扫了眼赛程表说:“看来今明两天晚上得支棱起来,要留校练一个小时。”
林晚谦“嗯”了声,没说其他话,但看到1500米一栏还是忍不住心头发紧。
梁赞试探问了句,“你呢?”还引导性地说:“喂完猫过来看我训练?”
“好。”林晚谦难得回答如此爽快。
夜幕来得骤疾,梁赞把外套挂上双杠,就这么光着膀子在寒夜疾风间参加集训,每一次哨响,他抬头挺身奋力奔跑,地上逐渐浮现出他的影子,修长魁岸。
环绕操场的石梯上,一侧有沉默寡言的林晚谦,另一侧坐着肖张告等人,他们都来看梁赞练跑,而加油呼声最凶的当属高美珠了。
路灯下人影绰绰。
林晚谦眼神随着操场跑动的小人头,灰蒙蒙的人群里,他的视线只能聚焦梁赞这个人。
晚了,林晚谦忘了一件事,他的爸妈还有妹妹还在家里等他。
待他到家打开门,饭桌上三人齐刷刷地望着他。
“我回来了,”林晚谦放下书包,面露赧色,“明天回来还晚,就不要等我吃了。”
话音刚落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他洗了手出来吃饭。
炖好的鸡汤老早搁凉了,林南嘉捧着锅说:“我把汤拿进去热一下。”
林有才见到人,心头悬着的石头也落了下来,“晚谦,没出什么事吧?”
林晚谦不明就里,他问:“什么事?”
“不是最近那些新闻都在说什么校园欺凌的,没个什么事吧?晚谦,有事一定要跟爸妈说,爸妈给你出头,可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林有才这是拐着弯的担心他。
林晚谦心怀歉意,“爸,别想太多了,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哈啾”
说两三句话就打喷嚏。
原本坐在一旁面色静泊的柯柳姿忧心起来,“你这是上哪吹的风,当心身子骨发寒,又要感冒了。”
正巧林南嘉把汤热好了,勺了碗给林晚谦,“哥,驱驱寒。”
柯柳姿絮絮叨叨:“平时晚自习回家晚了爸妈都明白,那你说现在学校举办那个什么校运会,不就老早放人走了嘛,哪有孩子晚上到家晚得这么离谱的。”
“啊行了行了,食不言寝不语,你就多吃点菜。”林有才给柯柳姿夹了两块肉,想以此叫她消停。
柯柳姿不喜反怒。
“你看你这幅德行,自己不关心儿子,还想要堵住我的嘴,你就不担心儿子没准时回家是交了什么不良同学,或者是哪家不自爱的女孩子吗?”
“妈,哥都高三了,我们学校高三的学长们也都是学习到很晚才回的家。”林南嘉听不下去,她叹了口气说道。
“就是嘛,高三学生晚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就别大惊小怪的,校运会又怎样,校运会不也能在班里学习嘛,对吧?”林有才朝林晚谦使眼色,暗示他回应。
林晚谦没有照着林有才指示的路走,他如实说:“明后天有运动项目比赛,于是在操场上看集训,看得忘了时间。”
柯柳姿说:“晚谦,妈妈也不想说你,咱们做事是有主次之分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都高三了,高考这种机会一生能有多少次,你不好好把握机会,跑去看什么集训跑步看得连家都不想回了,你说有理吗?”
这顿饭注定吃不好,林有才也惯了,扒几口饭菜就插几句话,吃饭争论两手抓,没有一样落下。林南嘉同上,青菜都被俩人吃去了小半碟。
林晚谦把筷子一搁,这肉菜味同嚼蜡,吃得心里不爽快。
林有才滋溜喝了汤,抬眼又说:“是啊,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自个儿报个名。”
“好了林有才,”柯柳姿侧身过来掐了林有才的臂膀,掐得他喷饭嗷嗷叫,“你抖什么机灵,咱晚谦是要高考的人,哪个考大学冲刺的孩子有心思跑步,你不会说话就给我把嘴巴闭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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