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冥冥,青州城很快被夜色侵袭笼罩。石飞畏畏缩缩跟在孙阿牛身后,两人穿梭在阒无一人的青石板小道。弯弯绕绕,终于被领到孙阿牛在城内新买的小院子里。云皎月在院子里等候多时,手上拿着的是足以让石飞全家吃穿不愁几辈子的银票。“祁夫人,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话,告诉陈富云少爷偷跑回青州城。”“您……您还找我干什么啊!”石飞欲哭无泪,不敢抬头看人。自从知晓自己牵扯到株连九族的祸事后,他压根不敢在青州城久留。就等着云皎月派人送他离开。可谁知道青州竟然今日封城,他现在哪都去不了!云皎月将银票递过去,“石飞,我找你自然是好事。”“你替我办事,做得很好。这是给你的报酬,你放心,青州城门重开之日,我会立刻派人送你离开。”石飞咽了几口唾沫,眼睛被大额银票晃了一眼。不敢相信钱财来得这么容易。怀疑在做梦,毫不犹豫抽向自己一巴掌。等脸庞打出鲜红巴掌印后,连忙激动谄媚笑道,“祁夫人客气,只要您能留我一命,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边说话,边眼疾手快去接银票。然而手伸到半空突然停住,好声好气商量,“祁夫人,我斗胆说一句……”“您若非要给我奖赏,不如就将银票换成别的。”皱眉道,“您不知道,自打您夫君主张用银禁令后,不止我们青州城的钱庄,别的钱庄也在观望政令阶段,都不对外兑换银钱了!”“所以您就算给我银票,我也没处兑钱不是?”石飞讨要的话刚说完。孙阿牛没好气嘿了声,“石飞,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们夫人好心好意给你银票,你竟然还挑剔上了?”石飞自觉没脸面,低头干笑了两下。但谁会和银钱过不去?没多久抬头,又眼巴巴看着云皎月,等人回复。云皎月也不生气,淡淡笑了笑。试探道,“石飞,我倒是能将银票换成别的,譬如古董首饰之类的物件。”“可古董不好随身携带,首饰又晃眼。”“说实话,我给你别的东西,是真不如银票来得便携和安全。”石飞陷入沉默,仔细盘算了一下,觉得云皎月说得有些道理。为难盯着手里的银票,不由抱怨,“哎呀!银票虽好,可惜对我是真没用处。”银票容易携带不假,但是不及时兑换铜钱或者白银,又或者是不能及时购买田地转换资产。丢了,就什么都没了。而且就那么薄薄一张纸,万一不小心被贼人看见,还会惹上杀身之祸。云皎月仔细观察了一番石飞的反应。深知这张大额的银票,就如同一块能保人终生无忧的大肥肉!石飞吃不下这块肥肉,心里自然着急。看来身为陈家心腹,他是不知道陈富如何兑换私银的事情了。脸上的笑意愈发盎然,心里有数了。扯出嘴角笑意,“罢了。”“我突然想起祁家有件首饰,是上等的翡翠玉石手镯。”“那手镯外头,有匠人套了层彼此嵌合的木质薄壳。套在手上,既不打眼,又能让人随身携带不怕丢。”“你这个年纪,应当已娶妻。等你离开青州那日,我会让人将镯子送你,当做赏赐。”石飞心里乐呵呵,跪在地上给云皎月磕了两个响头。咧嘴笑道,“多谢祁夫人,多谢祁夫人!”石飞的确已娶妻,不过这个镯子,他没打算给妻子。他家里还有个老母,一辈子没件像样首饰。要真能得到一件其貌不扬又值钱的镯子,肯定是要给亲娘的!想到亲娘,他小心翼翼督了眼云皎月。觉着对方不发脾气时,挺好说话。在心里把陈富骂了个狗血喷头,早知道跟着云皎月酬劳这般好!傻子才跟在陈富pi股后头当跟班狗腿!鼓足勇气,“祁夫人……我还有个不情之请。”“青州城无人不知您医术高超,我家里老娘生了病。”“我想请您给她开个方子。”云皎月纤细手指闲散叩着石桌,白净脸庞在越渐昏暗的日头下,被孙家屋子前摇摇晃晃的灯笼,照得忽明忽暗。她慢条斯理的声线倏然多出几分清冷,“方子啊……方子我开好了。”石飞眉头挑了挑,诧异,“开好了?”云皎月颔首,“对,看这天色,药方应当已经送到了你家。”石飞眉头紧锁,他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给人开方子,得先望闻问切!就算诊治的大夫没那么精细,再如何也会把脉!纠结半晌,“祁夫人,我经常陪我娘去医馆大夫。”“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那些大夫都是先把脉,再开方。”怕云皎月不肯给亲娘治病,在扯谎。
着急道,“您连我娘的面都没见过,不清楚病史。”“怎的就准备好药方,还说派人给我送去了?”云皎月并不解释缘由。专业说出病史,“你亲娘右腿,自臀部起,沿右侧和后侧向下放射疼痛。”“疼痛常年不断,持续了二三十年,是不是?”石飞震惊瞪大眼睛,从昨日在福聚楼见过云皎月后,他就马不停蹄回了家。因为太害怕,一天家门都没出!要不是答应了云皎月,今天要故意在陈富面前暴露云柏林的行踪。他根本不可能出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今天去窑厂的时候,总觉得后背凉飕飕。一想到石祥的尸体不知道在窑厂哪个地方……怕自个儿踩着石祥尸体。没敢久待,出工一刻钟的时辰不到,就请了假回家休息。可以说,他几乎寸步不离家门!石飞想不明白,祁家这位夫人也没到过他家,这是怎么知道病症的?云皎月见石飞目瞪口呆,抿了抿唇,“你娘症状时重时轻。”“每年冬季病情尤为重,现在快到十一月,天气渐凉,病更是愈发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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