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宁顾行一身飞鱼服突然往外跨了一步,抱拳出现在崇明帝视线中。他闷闷一哼,不肯放过这次收拾‘情敌’的大好机会。突然对着祁长瑾发问,“前户部侍郎贪污官银,贿赂同级乃地方官员!”“陛下日理万机,难以察觉手底下的宵小有不臣之心,实属正常。”宁顾行狡黠一笑,嗤笑,“但我朝监察体系成熟!”冷傲声音响起,“状元郎!你说人心隔肚,可监察百官的都察院,职责本就是识清人心!”“照你所说,你认为如今议政殿里,都察院的这些官员,究竟有无失职之罪?”宁顾行挑拨离间不嫌事大。下狠手,意欲毁掉男人的官途!陆崇身为帝师,不只是和地方的监察机构,诸如提刑按察使司交好。和中央监察机构都察院,关系也甚好。只要祁长瑾说一句都察院失察!便得罪了若干官员!祁长瑾闻言皱了皱眉,往声音来源侧身看去。这时,徐公公顿时斥责,“放肆!”“陛下考问新科状元,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宁顾行声线低沉,启唇道,“陛下,前户部侍郎还拉拢了臣手下的人,臣因那批往大荒县企图灭口人犯的人手,可被您罚了一年的俸禄。”“臣自知有失察之罪,故而也痛恨不能监察臣子的同僚。这才忍不住多问了两句。”崇明帝手指收拢握紧,轻贴着唇部咳嗽了两声。低哑声音吐出,“算了。你这庶子被朕宠惯了。”默许,“不过,朕还就喜欢你这种藏不住心里话的样子。”徐公公站在崇明帝身旁近身伺候,替崇明帝斟茶,以备润嗓。好整以暇,注视着殿内被自家义子针对的新科状元。祁长瑾面对明晃晃的恶意,并没有被挑衅到。他站在一群绯青绿官袍之间,一身月牙色锦袍如明月皎洁,不急不躁的性子又似清风惬意。慵懒出声,嗓音冰水般的清凉。有拨动千斤之效,“指挥使大人,世上没有人能言行无失。”意有所指,“有些人……大奸似忠,大诈似信。”“人前更是巧言令色,难以被人识破。”“就好比宁大人你口中的前户部侍郎,他在京都若非伪装得滴水不漏,我们圣神文武的皇帝陛下,能看不出来?”“若连人皇陛下都难以察觉,更何况是都察院的大人们?”都察院官员纷纷朝祁长瑾投之以感谢目光。并且想学习祁长瑾时不时夸皇帝一句的本事。宁顾行脸色阴沉,被气笑,“呵……”“大奸似忠?大诈似信?状元郎,你是在指桑骂槐,骂我?”祁长瑾绯红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笑意,变相承认指桑骂槐。下一秒,凛然的声音吐字极为清晰。冷不丁敷衍,幽幽道,“宁大人误会了,我并无此意。”忽而发问,“我只是在想,若宁大人敢在议政殿内指责都察院。”“想来在拱卫司时,应当对下属是更加苛责吧?”宁顾行拧眉不悦,沉声,“你这是什么意思?”祁长瑾眸色渐深,有来有往当场反击!缓缓出声,“我的意思是——”“陛下深居深宫,奸臣在宫外是何情形,其细枝末节之处,陛下不知是人之常情!”“至于都察院官员,都察院主职辨明冤枉,虽有纠劾百官的权利,但权利根本不及拱卫司!”“若宁大人真痛恨有人犯了失察之罪,那想来必是已经重重惩罚拱卫司的一概人手。”话音落下,以陆崇为首的官员,心情大好!好些已经发出低沉的笑声。大有扬眉吐气之势!拱卫司职能不低,单单巡查缉捕,隐藏于民众间的眼线就众多。而且拱卫司除去是皇帝亲军的身份以外,时常也会给宗室勋贵提供所谓的无偿保护。这种无偿保护,本质上就是在监视!监视之权,足以窥探各家秘辛!连专业的拱卫司都没能及时侦查出前户部侍郎的罪行!宁顾行有何脸面去责问都察院?百官之中有人拱火,“状元郎说得有理。只是,这不应该啊!”“是啊,这不应该啊!宁大人你平日行事雷厉风行,就是东街的老鼠偷了西街的米,你都能火速收到风声!”“这前户部侍郎,都将那么多的官银运输出京了,你还能不知道?”故作吃惊,“哎呀,该不会是宁大人私下和那罪臣,也有不被外人知晓的往来吧?”是何往来,言外之意显而易见。看官员吵得不可开交,崇明帝瞳孔微沉,暴戾情绪被点燃。“都住嘴!”几个呼吸的间隙,崇明帝耳朵恢复了清净。不过看宁顾行的眼神,却逐渐变得晦涩不明!
宁顾行见状,立刻跪在地上,顺着祁长瑾的话。吃闷亏,“陛下恕罪!”“的确如状元郎所言,臣已经重重责罚了司内的兄弟,罚了他们两年的俸禄。”陆崇愈发觉得扶持祁长瑾没错!首次和宁顾行打交道,就能让宁顾行吃亏!得了这个帮手,对他们这种一心为主的臣子而言,无疑是锦上添花!裴侍郎裴海,见自家女婿被一个初入京都,而且还是差点成了自家女婿的祁长瑾使绊子!心生不满!他一边怨愤祁长瑾当初悔婚,若非他悔婚,他的女儿裴瑰就不会被宁顾行强娶!一边又觉得自家女儿眼光甚好。当初李大儒前来劝说,言明祁长瑾是被那女子设计,并未和那女子有染,他的女儿裴瑰是信的。裴瑰深信李大儒的眼光,笃定祁长瑾可嫁!可后来,祁长瑾竟然还是为了商人之女,弃了和裴家的婚事!裴侍郎咽不下这口气,“状元郎,就算你能言善辩说得有理!”“人装得太好,旁人是难以察觉真面目!”“但朝中文武百官,聚集天下能人贤士!”“我们为人臣子,本就该各司其职,你句句都在说拱卫司失职!可难道,都察院就不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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