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瑾醒过来,到前厅外头时,正好听见云皎月所说的那句话。嗜性者无法同房,时间长了……心理会变态。下颌线紧绷,不经意间舔舐着薄唇。他及冠至今都没同房后,也没见得哪里变态。不过……祁长瑾跨过门槛进了前厅,刚毅面容多出几分确信。要是他身边没了云皎月,保不准性情真的会暴戾。清冽嗓音幽幽,“岳母。”走到云皎月身边,单手揽上对方纤瘦的肩。唇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岳母是来看皎月的吗?”“我和皎月这两日就得收拾行李去京都,往后每年不见得能在青州待多久。”“你们母女情深,今日见见面也好,省得皎月有时常觉得云家不在意她。”话音落下,张氏虚假挤出的眼角笑纹短暂凝滞住。她难掩一丝愧疚。自打女儿回青州的第一日到现在,身为娘家人的她们,一直在给她找不自在。从来没有一次,是为担忧云皎月即将远行,特地上门来叮嘱。张氏和云皎月之间的距离,足足还能让三四个人站下。想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腕,又怕被再次推开。尴尬笑了两声,“皎月,我们青州虽然富庶,但京都的人骄奢y逸惯了。”叮嘱,“那些有权势的人脾气也大,你去京都,一切得小心。”云皎月茫然挪转自己的视线,抬头去看祁长瑾。她也没指望娘家关怀她。然而还是承了祁长瑾试图让张氏云柏林愧疚的好意。“我知道了。”“娘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回去吧。我不送了。”云皎月从来没有把原身的原生家庭和人际关系,当做她自己的。就跟没有把张氏云长东云柏林,真当做自己的娘家人;没有把原身的婆婆萧莲,真当做自己的婆婆一样。她来到大齐国至今,一直认为,只有她自己认准了的人,才能算自己的亲人。关于张氏她们的愧疚,她不太稀罕。堪堪维持着关系,也只是想前路能走得顺畅些,不被无关紧要的人所绊倒。张氏心塞酸涩,“哎好,那皎月……”犹豫过后,“你们夫妻俩去京都的前一天晚上,可以派人来知会我和你弟弟。”“我们都是一家人,肯定会到渡口送你。”再拒绝,就有些难堪了。云皎月挑眉,淡淡应声,“好。”……离开青州前一天。方婉早早乘坐商船去了袁州。孙阿牛也住进祁家,听云皎月的话,在年轻管事手底下学本事。去京都那天,主动到渡口,送祁家大房三房去京都的人特别多。除去部分合作商户外,和亲戚外。提刑按察使宋时年和都指挥使手下的人都来了不少。布政使中,右布政使杨慷没派人来。不过左布政使杜重,亲自来了。他出行普通,远远隐匿在人群里,冲着祁长瑾浅浅抬手作揖。等祁长瑾到京都,将库大使陈黎给云皎月的账簿公之于众。到时候杜重十之八九会拿到户部侍郎一位。云皎月站在楼船甲板上,白皙光洁的手臂,搭在木质栏杆。任着咸咸海风,从十指水葱色指尖缝隙溜过。半点眼神没给挤在渡口上的张氏母子。转身带着林老夫人昨日给她新送来的四个婢女,进了楼船房间。可能是整顿敲打过后,外加离别作祟。云柏林看她的眼神,多出几分尊重,确定亲姐姐真没给他眼神后,生出显而易见的失望。船只上。祁昭昭在房间窗口,张望着人群,多看了两眼。等到楼船飘荡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完全看不清人群后,索然无味关掉房间窗户。祁文朗倚着妹妹半开的房门,待了许久,突然出声,“昭昭,人家江大少爷没来求亲,你是伤心了?”祁文朗一身书卷气不乏硬朗英姿,手里还拿着几本书籍。打算去找李大儒去听今日的授课。李大儒待祁文朗很宝贝,想将他培养成下一个新科状元。故而也带着行囊上了楼船,要去京都宅院住上一年,专心教导祁文朗念书。祁昭昭被倏地冒出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没好气走到门口,抽过自家哥哥手里的书籍,看了眼书封是本《中庸》。翻了几页,看不懂。“我不伤心,缘来则聚,缘尽则散。有什么好伤心的?”看着恍如天书一般的书籍。想起来,“哥哥,堂嫂说,去京都后,她会让娘继续请师父给我讲课念书。”“我天资不行,京都的女师父万一嫌弃我,我这脸肯定丢完了!”“不如,去京都的这些日子里,你先教教我?”祁文朗眼底划过一丝诧异。明眸满是难以置信,“以前爹娘让你好生念书,你就是听不进去。”“早知堂嫂的话,那么有用。前几年就该让堂嫂来劝你,也不至于现在临时抱佛脚。”祁昭昭眨了眨眼睛,清润杏眼很是认真。轻俏撒娇,“可是以前堂嫂名声不好,我们三房和她不相熟。”“即使她劝我,我也未必会听。”拉着祁文朗袖子晃啊晃,“只能现在麻烦哥哥多多辛苦,再细细教导我啦!”祁文朗近日课业繁重。拿自家妹妹没办法,宠溺揉了揉祁昭昭松软乌黑的头发。应下,“好。”船过三州。到京都时,已是九月末。陆崇派人到京都最大的千年古渡接人。聂韬抱刀站在岸边,瞧见祁家楼船来了,兴奋伸手招呼。身后跟着十余带刀护卫,连带着马车都准备妥当。京都繁华,各州间来往的商船有不少挤在岸边,由着脚夫卸货。搬下无数商品货物,挤得人难以下脚。聂韬命令随从两边清路,祁家商船上的二十几个人才是成功离开岸上码头。“二小姐,我们大小姐想你想得紧,半月前就念叨着你怎么还没到京都。”“帝师还特地吩咐下人,在府中给你们腾出了一处最闹中取静的院子。”
聂韬滔滔不绝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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