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吴铁山夫妇后,云皎月让程二去附近村子里招十个年轻力壮的安保。这些安保年纪和祁长瑾差不多大,家里人不舍得自家儿子去受整日采石的罪,也觉得他们干不好做颜料的活。知道云皎月要招看护沙橘村的巡逻守卫时,纷纷都让自家儿子自荐。程二衙役出身,识人的本领还是在行。没几日就在数百个年轻人里,精挑细选出十个孔武有力,长得高挑的年轻人。一时间,沙橘村的活干得越发红火,一切都井然有序。……一月后。李敬之带着近万罐的颜料单子,回了沙橘村。李敬之回来的时间,倒让云皎月有些琢磨不清。算算脚程,他足足是在青州沧州两地,待了半月。不知道他究竟有无找到方娘。心底没底,担忧对方会来家里找她问方娘的事情。索性脚底抹油,溜得飞快。直接躲到李大儒那里,想着可以顺道去看祁文朗和孙鹤书读得怎么样。刚进李大儒家门口,就看见他一一翻阅着此前李敬之带来的弟子书信,不停捋着胡子。神情流露出似有若无的得意,赞不绝口,“真不愧是我李培奇的弟子。”云皎月蹙着眉头,凑过去看热闹。扫了眼书信后,幽幽道,“我说李大儒,那些青州弟子,不过就是卖了您一个面子,给您最心爱的弟子送了生意。”“这怎么就忍不住大肆夸赞起来了?”李大儒没好气瞥向云皎月,被气得忘记问云皎月过来干什么。脱口而出怼着,“你这小妮子懂什么?”说罢,就将书信一一摆放在榆木桌上。手指头挨个戳着书信中,言明需要的颜料罐数。沉住气耐心解释,“长瑾是人犯,他的这些师兄弟就算再想帮他,想以生意往来的方式接济你们夫妇。”“也不会各个都要那么多罐颜料。”“你瞧,这个要五百罐,那个要一千罐。就那些连家中不经商,专心从政的弟子,也专门要了颜料。”李大儒洋洋得意,就差说着之乎者也,慢悠悠晃了晃头。心情逐渐又变好。故意考问云皎月,“皎月你说说,这是什么缘由?”被提点后,云皎月清澈双眸瞬间泛亮。看李大儒的眼神,愈发来劲炯炯有神。坦白说,一开始李大儒来沙橘村时,她还有些看不顺眼。现在的话,她只觉得李大儒这人,有傲气是应该的。云皎月双眸中光彩潋滟,开窍了,“这是他们收到风声,知道长瑾即将洗清冤屈?”“所以提前向长瑾道贺,也在率先示好?”云皎月来了兴致,突然想到李大儒在京都教学裴家大公子读书时,年纪也才比祁长瑾大了十岁不到。这些年,李大儒弟子无数,经商的经商,从政的从政。这些弟子师从同门,以后祁长瑾在京都办事,亦或者祁家回青州做生意,他们可都能帮得上忙!望向李大儒的眼神增添敬意,“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打趣着,“我看,这话说得还真没错。长瑾有您这恩师在,以后前途远大!指日可待!”李大儒耳朵被吹捧得有些软,认识云皎月这么多年。这徒弟媳妇说话,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讨喜过!回过神来,眉头皱起来,“我门下弟子虽数百,但我的年纪,也才四十。怎的就老了?”像是跟自家人斗嘴,瞪了眼云皎月,“我说你不会说话,就别说。”“省得让我这个当师父的生气!”云皎月撇撇嘴,主动认怂,也不说话了。谁让李大儒现在是尊大佛,以后指不定还要他多加提携祁长瑾。坐到孙鹤身旁,看他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脸看着和烧伤前固然没法比,和正常人比起来也没那么自然。不过样貌,还是比做手术前好了数百倍。孙鹤现下也比烧伤带严重疤痕时,自信不少。练字时,随口提及,“祁少夫人,师父说我启蒙太晚。”“若是走科举的路子,这辈子颇难发迹。”眼神满是对李大儒的敬意。扯了扯嘴角,“他说等我脱离人犯罪名,就送我去青州总兵卞建业的手下从军。”云皎月眼底闪过一缕诧异,转头问着李大儒,“李大儒,军队里也有你的人脉?”李大儒神采飞扬,缓缓捻须颔首,“我的弟子卞良,是青州总兵卞建业的嫡次子。”“他在京都任职,虽是文官,不过往老家自家父亲手里塞人历练,也是易事。”云皎月双眸幽深起来,她记得大齐国皇帝殡天之际,正值内忧外患。其中有数以万计的将士,几月间均惨死在沙场。青州离边关不近,但是也不排除战乱时,从青州调兵遣将的可能。
云皎月满肚子的话想对孙鹤说,只是视线对上孙鹤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劝说的话语瞬间堵在喉咙里。转而措辞道,“从军要受的辛苦,不比科举少。”“你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那我就祝你有万里鹏程,光辉灿烂。”“只不过沙场上刀剑无眼,你还是小心为上。”孙鹤握笔的手逐渐用力,眼睛亮堂堂的。由衷笑着,激动,“祁少夫人您能祝福我从军,我实在是心里高兴。”“我爹知道我想从军后,已经和我闹了两天。说也不是非要我闯荡出个名堂才行,现在家里吃穿不愁,足以养我一辈子。”孙鹤摇摇头,“我也谅解我爹的好意,然则人生在世,我得自己活得高兴。不想庸庸碌碌,省得白来人世间一遭。”云皎月淡笑不语,只要从军是孙鹤自己的意思。且经过深思熟虑,那她哪里有什么资格去劝阻,就算今日是祁文朗去从军,她也会支持。好在是推荐到青州总兵手下历练。总兵换算成现代,好歹也是军分区司令。孙鹤身后有这位官员照料,能让人放心不少。这会儿,李敬之在村里四处找寻着云皎月,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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