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他没拿手机,只拿了抽屉里的现金背了一个包就离开。
从半山无监控的路段下车,步行穿过大片的山和林,跟李觅在山里走了两天,七拐八拐地来到这个地图上已经不显示的小山村,或者都不算村。
这里以前有八户人家,而现在只剩三户,中间有一段时间这里一户人家也没有。
因为正负在以前下令搬迁,让几个小的村落合并为一个大的村落,所以所有人都搬离了这里。但在几年后,这里还是恢复了一些烟火。
只是这里也因此不通公路,不再被记载。
他跟着李觅来,不问任何地听从安排。
他在y国的时候用朱莉借来的陌生人的手机试着拨打了李觅的电话,很幸运被接通。最后李觅答应了把他藏起来的这个请求。
在山林里艰难步行的那两天,天公发了善心,适时地下了两场大暴雨,冲刷他们在山林里留下的所有痕迹。
到现在,转眼便是一年了。
刚来到这里的那段时间,向北一其实很不适应。这里如他希望的那般封闭,但比他想象的还要封闭。
他在这一年基本生活自给自足,也因此学会了很多农活,养鸡养猪种菜刨地,甚至上山砍材,真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为了避免被发现,这一年李觅只来过一次,但边木在镇上上学,每个月可以回家一次,李觅会让人送东西给边木带回来。
向北一的收入来源依旧是写作,手写,短篇,写完给边木带去扫描为文档投稿。他指定平台让边木投,基本一投就过,所以赚得并不少。
他和边木五五分,边木也不跟他客气,因为边木家里是真的穷,在向北一来之前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家里只有边木和他奶奶两个人,房子是破旧的木屋,好在结实。他奶奶年事已高,基本没法再做什么活,边木要自己赚学费生活费还要顾着奶奶。
向北一的到来和稿费可以让他安心准备高考。
“哇哇哇——”
黑蛋爆破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不多时边木抱着小狗回到菜地。
小狗是边木邻居家的,上个月出生,土狗,肥嘟嘟的可爱得很,向北一喜欢得紧,边买下抱回家养了。
但黑蛋,村里另一户人家的小屁孩,五六岁,还没去上学,调皮得要死,天天巴拉小狗,偶尔小狗都痛叫了他也不撒手,向北一特别头疼他。
“他说他要回去告诉我奶奶,说我们两挖坑埋他。”边木忍笑放下小狗。
挖坑埋他……向北一哭笑不得。
“把剩下的种完吧,这几天下雨,菜容易活。”向北一放下锄头,边木笑笑接过,两人的工作互换了过来。
把菜都填进坑里根部盖上土,天色已经将近全黑,向北一和边木收拾东西悠哉游哉回家。
小山村落在山谷间,位于山脚,被山围住,想出去就得走小路翻山。
但山谷里有溪流,有田地,空气特别好,如果不是交通不便,这里其实很适合养老。
向北一和边木在家门口的小溪洗身上的泥,聊着边木在学校的事情。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向北一回头,发现是边木邻居,叫祝安,和边木同龄的一个小伙,也在镇里上高中,不过成绩没有边木好,所以不是同班。
“哥,你两去种菜了阿?”祝安在边上蹲下,摊开手里的一捧野果递过来。
一年前向北一来这里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惊奇,他不了解李觅是用了什么法子和他们说的。
五个月前其实寒邃的人来过这里,边木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上山的人,抄近道回来带他收拾东西躲出去。后来就一直没有再来过人。
即使是这样,五个老人也不过问他,几个小孩包括边木也不多话,稀疏平常地就把他融了进来,仿佛他是边木家大儿子,几个小孩包括调皮的黑蛋都管他叫哥。
“去哪摘的?”向北一拿过一次放进嘴里问。
“哥,我还没洗呢……”
“……”向北一已经嚼碎都咽下去了……“那你递过来干啥阿?”
“我想洗阿,洗之前给你们看看。”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黑蛋从小身强体壮。”边木在旁边忍笑,完了又对祝安道:“别回去,进去吃晚饭,今晚睡我那,明早直接去学校。”
祝安洗着水果没说话,最后点了点头。
向北一在沉默中看了祝安一眼,到底什么也没说。
祝安的生活和边木差不多困苦,但没有边木那么安心。他在家里不受待见,他外公外婆都不喜欢他,时常打骂,他外公下手特别狠。
他是他妈妈在城市里给别人生的私生子,他妈妈把他往家里扔下就杳无音讯,他自然就承受下了他外公外婆的怒火。
他长得瘦小又不忍还手,所以身上经常带伤,他刚才伸出来的手腕上就有很明显的青紫。
向北一在一定程度上是自身难保,他不能轻易和村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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