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夏清棠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时间又过去一会儿,霍则商正要打电话问宋霆怎么还没下来时,夏清棠却突然转头看向了他。
“霍则商。”
那一声很轻,却含着某种让人不安的情绪在里面。
也许霍则商应该高兴,可当他转头触及到夏清棠那双毫无波澜的浅褐色眼眸那一刻,他预感到什么般,喉间顿时涌起酸涩苦意。
“怎么了?”
其实他应该猜到夏清棠要说什么的,因为重逢以来夏清棠对他的态度都是那样冷漠冷淡,而这一次脸上却多了些他没看见过的情绪,仿佛在下某种决心。
夏清棠深吸口气,看了看雪白的天,目光又落在别墅前院的花坛,说:“你家里的锁明明就是智能密码锁。”
他刚才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而且这一块的房子都像是复制粘贴的一样,没道理其他人的都是密码锁,只有霍则商家要用钥匙才能打开。
霍则商垂下眼,低声说:“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话出口,又是一句:“对不起。”
他已经只知道道歉。他的心理医生告诉他,做错事不应该逃避,要及时面对解决,要学会和人低头道歉。
可好像现在一切都晚了。
夏清棠缓缓吐出一口白色的雾气,压低声音说:“霍则商,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了,既然你明白你当年做错了什么,那么你也不应该再利用我的同情心。”
“也许我是会同情你,但你也应该明白不管是谁倒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会置之不理。我现在对你的信任和关心,也不是因为你是霍则商,而是因为你是我们国家的重要领袖……更重要的是,你是颂祺的父亲。”
所以其实,霍则商现在在夏清棠心理就只是一个头衔,一个虚名,他在夏清棠那里的关注全都来自于他的荣耀,他的儿子。
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让人挫败了。
仿佛一根尖锐粗长的针直戳心脏,霍则商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疼痛。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迎接所有急风骤雨的准备,可在真正再去面对的这一刻,还是被淋湿一身,蓬勃生长的树也淹死了。
“霍则商,就到此为止吧,过去的事我不会再和你计较,毕竟那对我来说真的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我也不想把自己困在从前。如果你真的想通了想明白了,就不应该再来打扰我。”
夏清棠的话语掷地有声,但是每一个字的撞击都像是那把戳进心里的针来回搅动。
“就当是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
夏颂祺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面色灰白的霍则商和面无表情的夏清棠。
夏颂祺懂事很早,知道什么叫离婚,也隐隐约约明白夏清棠为什么离开他四年,所以他从没有因为这个怪过夏清棠,对他永远是爱和想念更多。也不奇怪父亲和夏清棠在一起时为什么氛围总是那么奇怪。
可现在这氛围在奇怪之外似乎又增加了另外一点什么进去。
夏颂祺是小孩,他不懂,只知道父亲和爸爸好像只是一瞬间就离得更远了。
他走到夏清棠面前,牵住夏清棠冰凉的手,仰头对夏清棠说:“爸爸,我刚才拿东西拿晚了,你在生气吗?”
一见到夏颂祺,夏清棠的眉眼总是温柔的,他的手指轻抚过夏颂祺的脸颊,强颜欢笑道:“没有,爸爸没有生气。”
就连在感情上向来愚钝的宋霆都看出来了些什么,不过指挥官的事情他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啊,只是轻咳一声,问霍则商:“霍先生,我现在送夏先生和小少爷回去?”
“好。”
霍则商离开了车旁,夏清棠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干脆利落的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正要将夏颂祺拉上来时,又发现夏颂祺的目光悄悄在往台阶上的霍则商那边转。
夏清棠知道他在担心霍则商,放开他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说:“去吧,和你父亲道个别。”
“好的爸爸。”
夏颂祺又从车上跳下来,蹬蹬蹬跑向了霍则商。
霍则商看到他来也不意外,只是半蹲下身对他,说:“我没事,去吧。”
夏颂祺和霍则商对视片刻,或许还是他太小,他还是看不懂霍则商眼里总是黑沉沉的复杂情绪。
他只知道父亲现在明明很舍不得爸爸和自己,却还要装作淡定冷静的样子。
他和霍则商也不是不亲,只是相处时一直用的是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方式。
但是这一次,不知怎么的,夏颂祺就想安慰一下霍则商,于是踮起脚,很是费劲的给了霍则商一个拥抱。
霍则商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蹲下了身体将他抱住,分别时又对他说:“不要像我一样,总是让他伤心。”
夏颂祺愣了下,立马说:“不会的父亲,我会保护好爸爸。”
霍则商扯了下唇角:“嗯。”
他们回程的路很长,那条路没人比霍则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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