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后,那主家果然按时到了。
这人一身青袍飘逸洒脱,头上却?戴了一个斗笠。
一进门,这人便摘了斗笠。
他?摘下斗笠的同时,沈胭娇与沈晏柳,乃至洛青石都是微微一怔:
没?有?别的,年少俊美的人倒是常见,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能有?这般清举爽朗,风姿盈秀之人,实在?是少见。
沈胭娇甚至想着,单凭容貌,或者顾南章比这人能略胜一筹,可要是看这人气度雍容温润上,却?更为亲和一些。
她本以为主家或者是一个斤斤计较的难缠之人,万万没?料到,竟是这般风度。
这时,牙行的人也?忙忙做了绍介,牙行这位老?人家,大约也?是被买卖双方的容貌气度给惊到了……
一时间?,一向老?练的人竟也?略有?了些磕巴。
“原来是太学若水堂学生的家眷,”
这中年男子微微笑道,“极好,极好——只是,为何是女?眷过来商议?”
“家夫病了,”
沈胭娇张口就来,“况且家里的事?,也?都一并交与我打理,他?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中年男子赞许点一点头。
这时,沈胭娇亲自给他?斟了茶。
这人端起茶盏略一品,眼底似乎闪过一抹惊艳之色,继而便不言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气度雍容,每次一笑,便如清风拂面,叫人坐在?他?身边,也?如沐春风一般。
接着,这男子又?问了沈胭娇,将要如何打理这酒馆。
一旁的沈晏柳,这才不慌不忙轻轻接过话头,从容说起,竟是滔滔不绝,就连沈胭娇都有?些愣怔:
她这弟弟,越发不得了了。
“孺子可教,”
这中年男子听了沈晏柳分说后,满眼都透着赞赏之意,“不想你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见解,难得,难得。”
“你会下棋么?”
他?又?问了一句,“你方才说话,拿棋局做比,你可是懂棋的?这里客馆是备了棋的,要不要与我会上一局?”
“略懂。”
沈晏柳却?并未答应,忙道,“一般。”
他?棋风诡谲,和这位胸有?丘壑的先生只要一会,这人便知?他?不是什么真正的谦谦小君子。
“既有?这个缘分,”
好在?这中年男子并未强求,而后又?是微微一笑,看着沈晏柳露出一丝惜才之意,“日后你若在?读书中有?何疑窦或者不解之处,便可来寻我——我住在?这旧馆东边不远处,家中没?有?旁人,极为清静。你到了那边去问一位姓傅的人家,那边都知?道的。”
又?谈了片刻后,这人大约是放了心,终于答应了出让这个旧馆。
等?商定好了,这人便又?站起身,重又?拿起那大斗笠,深深看了沈胭娇一眼,又?洒脱一笑道:“谢了夫人的茶了,许多年没?有?喝到过如此?好茶,今日是傅某得了便宜了——”
说着微微一礼,转身离开了。
天色也?不早了,沈胭娇知?道阿柳和洛青石还要去忙,又?叮嘱几?句,这才也?出了客馆,准备回府。
一出客馆,才察觉这天不知?何时有?些阴了,从湖面吹过的风带着水汽,很是湿润凉爽。
沈胭娇上车前四下看了看。
“姑娘在?看什么?”
宋嬷嬷小声道,她一直候在?车边,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无事?,”
沈胭娇一笑,“咱们回罢。”
她只是隐隐总觉得有?人视线落在?她身上似的,可四下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往这边看。
等?沈胭娇的车轿走远,客馆中不远处的一间?畅轩内,太学生们正在?一起饮酒作诗。
“顺之兄,”
沈晏松过来笑道,“你在?看什么?这酒你没?喝几?杯,怎么瞧着有?点心神不宁的意思?”
说着看到顾南章脸上的那道淡淡的血痕,没?忍住又?笑,“出来饮酒还带着彩——你家的猫可真是应景。”
顾南章说了,他?脸上的血痕是家里猫不小心给划的。
沈晏松深信不疑,不是猫还能是什么?绝对不会是他?乖巧伶俐又?善解人意的三妹妹。
“无事?,”
顾南章从轩前转过身一笑道,“看见水面上飞过一只无情无义的鸟儿罢了。”
沈晏松被逗乐了:“顺之兄不得了了,竟能给鸟儿相面了——如何就知?道那鸟无情无义呢?”
“哈哈——说的有?趣,”
两人的话引起一旁太学生们的哄笑,酒席重又?热闹了起来,“沈兄快来,今日可是顾兄请客,你我不多喝几?杯,怕是便宜了顾兄。”
顾南章难得请客。
今日大约是趁着天好,又?是他?新婚不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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