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柳眼睛顿时一亮:“当真?”
霎时的雀跃让他小小尖尖有点苍白的瓜子脸上,立刻染出一丝激动的红晕来,配上他清澈好看的桃花眼,真是一个小小的美男子。
沈胭娇抿嘴一笑点了点头:“自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
沈晏柳这才真实接受了阿姐并未嫌弃他的事实,终于似乎踏实了下来,由于之前情绪一直处在激动中,这时略有一点松懈,他有点支撑不住,靠在那里昏睡了过去。
沈胭娇将小木马放在他的枕边,又叫来小厮守着他后,叮嘱了几句,这才出了沈晏柳的院子,走向嫡兄沈晏松那边的院子。
不为别的,她说找一个郎中并不是为了哄沈晏柳,而是真有其事:
上一世,应该是在这个时间往后的五六年左右,她记得顾南章曾往国公府里,带过一个江湖郎中,那人秉性古怪却又医术高妙。
她还记得顾南章也曾大致说过,说那神医其实来了京城好几年了,但由于这人说话行事看着不靠谱,一直都没贵人信他,只在市集中瞎混而已。
那推算一下……这时候那位神医只怕已经在京城了。
只要找到那神医,沈晏柳这次的病,大约就不会造成将近失明的后果了。
可是京城这么大,不同前朝的市集时间的管控,市集相对开放自由又繁多杂乱……她到底去哪里能找到那神医?
问顾南章?可这时顾南章应该还不认识这神医。
不过还好,她隐约记得顾南章说过,要不是他也常从那个地方经过,也不会留意到那个神医。
那就是说,那神医平日所在的地方,是顾南章平日也会常有经过的地方。
一念至此,沈胭娇抬手捏了捏眉心:本不想这一世再和这人有什么瓜葛,没料到还有牵扯到这人的时候。
而且这事,还不能直说,还不能拖延太久。
……
“阿嚏。”
此时京城英国公府,顾南章书房内,正冷着脸沉吟盯着一个旧匣子的顾南章,忽而打了一个喷嚏。
“爷?”
正端着一个小炭盆走过来的小厮,听见连忙道,“可是被风扑了,受了风邪?”
不然好端端的,大夏天的让他弄这个炭盆过来?怕不是发热畏寒了?
“没事,”
顾南章示意小厮将炭盆放在这边后,一摆手道,“你下去吧——”
小厮疑惑退了下去。
顾南章这才打开旧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荷包来。
烧了它。
这是他重生以后,想着从沈府回家中后做的第一件事。
疼么
荷包拿起后,顾南章看着冒着火星的炭盆,想想初见,又想想上一世那些年。他轻嗤一声,随手将荷包丢进炭盆。
在火星乍冒的那一瞬间,顾南章眼前却似又飞快闪过那一抹颤颤巍巍粉荷花的清新娇艳。
没等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冒着火星的荷包已经被他从炭盆中又抓了回来。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顾南章脸一黑:这毛头小子一般的做派,真是刚刚的自己?
顾南章神色冷冷又扫了一眼炭盆,回手将那烧坏了一点的荷包,又丢回匣子里:
这炭盆的兽头瞧着雕的不好,下次换个炭盆再烧。
况且他还有一件要事要办,得空了再烧。
……
沈府这边,沈晏松的书房里,沈晏松听沈胭娇说完,满脸都是疑惑不解。
“三妹妹在说什么?”
沈晏松皱眉道,“你刚在说,要去市井中寻一个郎中?给四弟看病?”
这三妹妹哪根筋是搭错了么?
王医官的医术可是许多京官府上都信得过的,他若是治不好四弟阿柳,一个市井的江湖郎中能治好?
“你若是信不过王医官,”
沈晏松眼见沈胭娇没有一点松口的意思,眼光闪了闪,眼底的平和微微一敛,缓缓道,“咱们可以去请医署内别的医官来——”
莫非三妹妹是疑了府内掌事的母亲?觉得府内请来的医官不行?
沈府请的郎中,都是从京城医署里请的有身份的医官,就连府里老夫人病了,也一样请的这个王医官。
他高门嫡子,心思并不少。
见沈胭娇似是不信这王医官,沈晏松内心难免不悦。
“不是王医官不好,只是我听说,”
沈胭娇忙找了一个借口,“那神医最能治好那些性子古怪的病人……阿柳的性子,大哥哥也是知道的。”
沈晏松神色这才一松。
这一点确实。沈晏柳性子有些乖戾,之前开的补身子的药,听小厮说沈晏柳时常倒了或摔了药碗,王医官也是时常为此头疼。
“大哥哥,”
沈胭娇眼眶有点红,“这事我万万不敢求父亲母亲的,只求大哥哥帮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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