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玖茴诚实摇头:“我见那宝石漂亮,觉得龙大爷可能会喜欢,就把它抠下来了。”
“我倒是忘了,你们向来爷孙情深。”黑鸦阴阳怪气笑了一声。
“我们感情也深的。”玖茴赶紧开口:“难道我不是吴伯你心中的乖巧好宝宝了?”
“什么好宝宝,没得恶心。”黑鸦没好气道:“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乖巧过?”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玖茴脑袋靠近的时候,他却用鸦翅轻轻摸了摸她头顶。
“我一直都很乖。”从小玖茴觉得,方圆百里内再也没有比她更懂事更聪明的小妖。
“你三岁时,非要让食铁兽幼崽当你爱宠,食铁兽不同意,你就扒拉着人家大腿不愿走。四岁偷山蜂族的蜂蜜,被追得漫山遍野跑,最后被蛰得满头包,哭得说自己变成了猪妖。五岁为了根鸡腿,跟虎妖在泥坑打架,弄丢了焦娥给你新做的鞋。六岁在人类城池走丢,吃了人家院子里结的果子,留下两锭金子把人吓得三天三夜没睡好觉……”
“吴伯,吴伯,别说了,还有其他妖在呢。”玖茴伸手去捏黑鸦的喙:“你给我留点面子。”
白奇与林鸱捂着耳朵猛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尤其是白奇,不仅捂耳朵,还把脸都捂上了,它不敢让黑鸦大人知道,它就是那个跟小妖女在泥坑打架的虎妖。
“还好意思说自己乖巧?”自从养了玖茴后,他们全村老少才知道,养孩子有多难。
“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犯的小错,我现在都改了。”玖茴红着脸,瞥了眼白奇与林鸱,小声说:“我现在可是全村希望哦。”
“村里的记债本,是不是被你这个全村希望拿走了?”黑鸦问。
“我本来是想帮着你们讨债的,没想到欠你们债的人,大多都没了。”玖茴嘀咕道:“借出容易还回难,以后我肯定不借东西给别人。”
“是吗?”黑鸦突然变得严肃:“我去过九天宗外的镇天鼎了。”
它扭头看向角落里的白奇与林鸱,用翅膀把它们扇出了房间门。
白奇与林鸱被扔出窗户,晕乎乎抬起头,窗户已经被关上。它们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各自找了角落蹲好。
“祉、祉猷仙长?”白奇刚躺下,就被一只大手拎了起来。
“你压着我种的灵植了。”祉猷把白奇放到一边,白奇才注意到自己不小心压到了靠近篱笆的一株灵草。
它赶紧缩着尾巴道歉,哧溜一下爬到了院中的桃花树上。
月光下,祉猷隔着篱笆,望着玖茴房间门的窗户,弯腰把被白奇压弯的灵植扶正,转身回了房间门。
听黑鸦提到镇天鼎,玖茴立刻老实下来,她偷偷打量着黑鸦的眼神,不敢说话。
“五百年前甘木应劫而亡,你本该作为新一代不死树应运而生,可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你不仅晚生了四百多年,还违背天命,从不死树变成了不死草。”黑鸦叹气:“不死树乃天下三神树之一,地位非凡。若是不把上一代甘木的魂骨从仙鼎中拿出来,你永远都不能成为真正的不死树。”
“上古三大神树,建木已死,扶桑也伴随着太阳神鸟陨落于天地,上一代甘木血肉做了药引,魂骨做了镇仙鼎材料。”黑鸦看着玖茴:“旧木不腐,新木不生,你当真愿意放弃?”
“可是我不觉得做万妖敬仰的不死树有什么不同,做韭菜也没什么不好。”玖茴把头靠在黑鸦的翅膀下,依赖着它身上的温暖:“焦婶婶会抱着我赏花赏月,你会握着我的手,教我一笔一画写字,村长爷爷会牵着满头是包的我走回村子,说我即使是小猪也是世上最可爱的小猪;龙大爷会带我去海里看最丑的鱼有多丑,卜大爷会不厌其烦教我占卜,虽然我一次都没准过……”
“我就是想做你们从地里捡来的小韭菜,我没出息,我叛逆,我平平无奇还没骨气。”玖茴把黑鸦抱进怀里:“可是我好喜欢爷爷奶奶伯伯婶婶们,我不想做高高在上的神木。”
黑鸦僵硬地由玖茴抱着,它沉默许久:“我们又没嫌弃过你。”
“我知道。”玖茴在黑鸦羽毛上蹭了蹭:“你们肯定也很喜欢我。”
黑鸦僵硬着没动。
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怎么还爱撒娇。
“仙鼎早已经与山河融为一体,我能够感觉到,木栖是自愿化作仙鼎一部分,以魂飞魄散为代价,为天下生灵逆天改命。”玖茴道:“若是取出仙鼎中的甘木魂骨,便会地动山摇,洪水滔天,疫病卷土重来。到了那时,就算我真能成为新一代不死树,天命也不会允许第二个甘木为天下逆天改命。”
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她以神树之身飞升成仙,而天下生灵将死于天灾之下。
天命想要她成为新一代的不死树,它想要毁掉整个世间门。
“世间门纵有种种不好,但也有种种的好。”玖茴理直气壮:“我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做不了影响天下的决定。”
“我明白了。”黑鸦跳出玖茴的怀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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