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发现了杨禾在看他,羌原木着脸立刻凑了上去,“……阿禾。”
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杨禾仍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小心翼翼,身后的大尾巴都蔫耷耷地垂下了。杨禾终是没忍住,瞅着他问道:“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不多。这是你爱吃的花生糕和栗子饼,还买了一盒新出的桃花酥。”羌原忙将手里的东西提了提,挨个说道,“这些脂膏也都是有用的,这是擦脸的,这是擦嘴的,这是擦手的,这个是擦身体的,这个是抹头发的。”
杨禾想笑又努力忍住,小声嘀咕起来:“我又不是姑娘,擦这么多脂膏做什么。”
羌原只说:“冬日又干又冷,要擦的。你喜欢刺绣,手也要一直保养。”
杨禾小声道:“动作倒是挺快的,你上哪儿买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羌原老实说道:“就在隔壁那条街买的。”
杨禾又问:“那也不算近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羌原老实回答:“我飞回来的。”
杨禾:“???”
羌原又开始说让杨禾难以理解的话了,他似乎也后知后觉发现这话有些奇怪,赶紧补充道:“轻功回来的。”
杨禾点点头,下意识抬手往他羌原的方向伸去,“你还去买了书?这是什么书?”
那两本蓝皮的册子被羌原塞在襟口,好巧不巧正露出一角被杨禾看到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书,羌原竟有些慌张地一把按住了杨禾伸上来的手,将两本书护住。书没有抽出去,他怀里倒是滚出一个红漆描花的小圆盒子,滴溜溜一圈滚到了叶小尘的脚边。
叶小尘:“……”
该说不说,这玩意有点眼熟。
叶小尘眨巴眨巴眼睛,只觉得那东西有些烫脚,拉着杏花退了两步,又攥住李介丘的手扭开头,露出一脸认真选糕点的模样。
他有没有认真选没人清楚,倒是李介丘怀里的小满认认真真选了一包桂花糕和红糖枣糕,小娃娃还试图再往怀里塞一盒蜜饯,被李介丘制止了,又不高兴地撅起了小嘴。
杨禾的眼睛盯着那东西滚了一圈,赶紧追上去捡了起来,还疑惑地问道:“这又是什么脂膏?你怎么还藏在身上?这又是擦什么的?还怪好看的。”
羌原一把抢了回来,一股脑又塞进怀里,脱口而出:“这是我自己擦的!”
杨禾:“???”
“噗——”
装作选糕点实则支起耳朵悄悄听八卦的叶小尘听到了羌原的震惊之言,终是没憋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拜年
那个精致的小圆盒到底是给谁擦的也不得而知,反正羌原是手忙脚乱把东西藏进怀里,好像生怕杨禾会打开似的。
叶小尘是认出来了,眼神古怪地扫了一眼杨禾又扫了一眼羌原,再高深地点点头。
杨禾虽然成过一次亲,可对这东西还真有些陌生。他头婚所遇非人,再加上那时候家里也没有闲钱,所以从没有用过这样精细的物件儿,自然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看羌原紧张兮兮,叶小尘的神色也古古怪怪,他料定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禾看了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羌原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先回村吧。
他叹着气又牵过羌原的手,顺势从他手上接过了几包糕点,想着帮他分担一二。
羌原仍是面无波澜,但叶小尘分明看到他眼底流出几分雀跃,像是一簇炸开的小火花。这人牢牢牵住杨禾的手,只递给他一盒最轻的脂膏,倒是把杨禾手里的几盒满满当当的糕点糖饼都拿了过来。
杨禾没说话,只浅浅笑着,然后在看到叶小尘摇头啧啧后瞪了他一眼。
这小哥儿,果真是学坏了!性子越来越皮了!不过这到底也是好事,再想想小尘还不到二十岁,正是少年活泼的年纪,皮一些也好,总之家里也是有人惯着宠着的。思及此,杨禾又忍不住瞧了一眼同样手里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的李介丘。
杨禾:“……”
挺好,都挺好的。
几人回了四甲村,直接就往赵家的方向去了。
这日子仍很冷,寒风呼啸,那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往人的袖子里窜,像是掺着刀子一样冻得刮人。赶车回了村子,叶小尘明明记得昨夜里是没有下雪的,可远远看着高山头上似覆了一层雪白的绒毛,他下了车又将两个孩子牵了下来,帮小满和杏花敛了敛耳捂子。
小满穿得圆滚滚的,一双小手也是热乎乎的,半点不怕冷。他从李介丘手上拿过了两盒糕点,高兴地说道:“小满拿给赵阿嬷!拿给月儿叔叔!小满要第一个去拜年!”
他吧嗒吧嗒跑在前头,叶杏花也赶忙拔腿追了上去。
两个孩子在前头跑,几个大人悠哉游哉跟在后面走着,村里还四处挂着灯笼,贴着福纸。红纸被寒气侵得有些发潮,纸边发卷,白日里没有点灯笼,但红纸裹的竹条灯笼仍旧喜庆。
路上遇到不少村里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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