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陈甫洵穿着一身长衫,是后头竹石书院里学生的打扮,那客人放心地把手里的书签递了过去,还忍不住说:“小心些啊,可别弄坏了,叶老板说了折出痕的书签就不能再兑换了!”
陈甫洵点头,轻轻拿了过来,前后都看了。正面只是寥寥几笔,就勾出蓝紫色小果子的特点,有深有浅,瞧着简单又精致。反面就要丰富许多,几乎占满了整张纸,是一大簇的小果子,还未成熟,几颗青嫩几颗微微发蓝,色彩丰富漂亮。
他捏着下巴自言自语,“啧,这笔锋怎么瞧着像姓方的那个书呆子的!不过……这颜料都有趣,还能遇光变色!”
那客人等不及了,小声问道:“公子啊,可以还给我了不?”
陈甫洵嘿嘿一笑,将书签拢住,抬手就往人家肩膀上搭,自来熟道:“嘿,哥,您这个卖给我呗!我出五十文!”
客人惊了,“啊?!”
陈甫洵是个富家少爷,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他还以为自已报少了,赶忙缩了缩脖子,立刻改了口,“一百文!一百文怎么样?!”
嘶!这他们刚刚点的最贵的菜也才六十多文,这小公子上来就给一百文!不得了,不得了!
那客人生怕他反悔,兴冲冲地点头,“可以!可以!卖给您!卖给您!”
他们这些大老粗收集这东西也只是为了换一个免费的菜,可这一百文就已经可以点一道店里的鸡汤了!
陈甫洵还不知道自已被别人当成了冤大头,傻颠颠地拍了拍身后的书童,示意他赶紧掏钱,然后爱不释手又翻看起那张书签,还嘀咕着说道:“真是好看啊!怎么以前不知道那姓方的书呆子有这画技!诶……这应该是他画的吧!”
等那客人走了,陈甫洵又厚着脸皮趴在柜台前,朝杨禾套话了,“这位俊秀的夫郎!请问这六张书签都有什么草药啊?”
杨禾正把钱收进钱匣子里,抬起头看了陈甫洵一眼,似乎对他说的那个“俊秀”两个字有些介意。因为今天开张迎客,杨禾怕自已脸上的伤吓到客人,所以往脸上蒙了一层面纱。他脸上虽有伤,可这段时间吃得好,过得好,心情也顺畅,倒是养好了许多,也不似之前那般瘦得皮包骨,隐隐有些未嫁前的清秀俊气。
杨禾顿了顿,然后才说道:“还有活血丹、常山、桂花、丹参、一年蓬1。”
陈甫洵:“……”
陈甫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笑了起来,拍着手说:“好啊!好啊!桂花好啊!这蟾宫折桂嘛!这寓意好!”
刚说完,他立刻扭头揪了一个同窗,脑袋凑过去悄悄问道:“王兄!何为常山?!这一年蓬又是何物啊?”
这些个书生都不通药理,要问他这些,还真不清楚,纷纷都是摇头,还说道:“陈兄!还是先吃饭吧!我们都饿了!”
陈甫洵:“……”
杨禾一听,立刻也懂了,赶忙笑道:“几位快里面请吧!咱地儿小,没有雅间,就委屈几位在堂内找位置了!”
听到杨禾的声音,赵安月也赶忙过来招呼客人,领着几个书生到临窗一个大方桌前坐下。
“虽人多有些喧闹,可这铺子布置得别有新意啊!”
“刚刚看到门前那对子了没!难怪叫什么‘草舍小食’,再看还真是应景!”
“就看味道如何了!要是好的话,我们之后还能常来!”
……
几个书生说着话,赵安月已经提着茶壶走了过来,一边将菜牌递给他们,一边给几个书生倒茶。
陈甫洵和一个同窗先看着菜牌点菜,其余几个书生倒是对赵安月倒的茶感兴趣了。他们以前在别的酒楼茶舍吃饭,多是奉绿茶白茶,顶多夏日里多一个清火的菊花茶,但这草舍小食倒的茶他们都没见过。
“诶,你这是什么茶?”
赵安月早就等着他们问了,有些得意地伸了伸脖子,赶忙道:“这是四君子茶,是用枸杞、菊花、决明子、黄芪泡的,最适合你们这样的读书人!这整天抱着书本之乎者也,可不得好好保护眼睛!这也就刚开张才免费给你们送,过段时间可得要钱了!”
还真说到重点了,几个书生下意识看向其中一个体型瘦小的同窗。这同窗明显是眼睛不太好,眨着眯眯眼用力地看着那杯茶,听到赵安月的解释后,立刻端起茶杯往嘴里喂。其他几个书生见了,也连忙抬手端着喝了起来。
赵安月抱着茶托盘,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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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芋头煲、菌香焖鱼头、黄芪鸡汤、五行丸子、茯苓花糕还有生地粥!请慢用!”
上菜的是林青锋,他是汉子,力气大动作也利索,跑起来很麻利。
其中一个书生拿手指戳了戳陈甫洵的胳膊,朝林青锋努了努嘴,小声说道:“陈兄!你瞧,难得有人和你一般高!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话音刚刚落下,另一个书生一边将筷子伸向深色石锅装盛的芋头煲,一边又说道:“那刚刚那兄台还是没有陈兄黑!这陈兄到底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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