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丘扫了一眼叶小尘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慢慢走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是他还是说,“晚上吧。中午去赵婶家吃,新房那边开工了,我请了赵婶给工人们做饭,中午过去也跟着应付一顿。”
叶小尘听话地点点头,叶杏花一听这话急匆匆刨了两口饭,忙道:“那我去帮忙!”
叶杏花还记着呢,本来就是花钱请她来帮忙做饭的!
李介丘却一把将人按住,慢慢说道:“还早呢,你要是闲不住,帮忙洗个菜就好,用不着你做什么。我也不止请了赵婶,还请了别的人,她们忙得过来。”
说起这个,李介丘才像是忽然想了起来,忙问道:“还真忘了问。我找赵婶帮忙找个会做饭的大娘婶子,她找了谁呀?”
叶小尘说道:“是村头的孙寡妇。她、儿子从军死了,男人也没了,一个人拉扯孙子长大。赵婶说她勤快,人不错,就请了她。”
这个孙寡妇倒是听说过。
她也是个苦命人,十年前碰上征兵,有钱的人家可以捐金免役,只是她家里穷,眼睁睁看着自已儿子上了战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男人早就死了,孤身一人把儿子拉扯大,还一天福没有享过,儿子就被征兵的征走。她是个善良人,不忍心叫儿媳妇和她一样守寡,将人遣回去再嫁了。于是她又一个人拉扯孙子,就像从前一个人养儿子一样,又把孙子拉扯大。
李介丘想了想,又点点头说道:“也好。我信得过赵婶,她看人的眼光准没错。”
哪知道,他早上刚放了话,中午就惹出事儿来了。
伙食
李介丘吃了一顿饭就觉得不对劲了,饭菜倒是很多,也是有菜有肉,还蒸了一屉馍馍,要是米饭不够吃还能吃馍馍。只是油水很少,一盘菜干瘪没油,味道也是淡巴巴的,仿佛没放盐一样。
这可不像赵田氏的手艺,李介丘吃了两口就停下来了,抬头看了看做工的汉子们。
这些汉子面无表情,仔细看眉宇间似乎还有些嫌弃。
李介丘甚至还听到有人小声议论。
“怎么又是这些啊……不是说有肉有菜吗?你看这点肉渣子,还是用白水煮的。”
“行了,别说了。有的吃就不错了,你没看到李大夫和咱吃的也是一样的。”
“嘁,话是这么说,可之前明明说好了的啊。”
“就是就是。”
……
李介丘不自觉蹙起了眉毛,低头看了眼叶小尘和叶杏花。叶杏花大概是在叶家就吃得很不好,这样没油水的饭菜对她来说竟然算得上是很好的了,要知道她在叶家可连肉都吃不上,能填饱肚子都是谢天谢地了。叶小尘最近倒是被养刁了,一直皱着眉毛吃饭,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
李介丘问道:“最近都是这样吃的?”
这菜虽然说不上多好,但肯定能吃饱,只是饿得也很快,叶小尘不清楚李介丘的标准,以为这样也不错了,毕竟是花钱给别人吃的。
他也停下筷子,点着头说道:“最近都是这样。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那明天还,还是我做,我们在家里吃。”
他说得很认真,李介丘笑了笑,伸手掐了把他的脸蛋,小声说道:“你先吃,要是吃不下咱就回去自已做。我去找赵婶说两句话。”
叶小尘乖乖点了头,倒也不至于吃不下,毕竟以前他连糠咽菜也吃过,这样的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叶小尘秀气的眉毛紧紧皱成一团,但吃饭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来,把碗里的饭菜都吃干净了。
李介丘端着饭碗进了赵家的灶房,赵田氏和孙寡妇连着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围在灶台端着饭碗吃饭,赵安月已经吃完了,正瘪着嘴坐在灶口,提着一把火钳将柴灶里的炭火捅得稀烂。
赵田氏没注意到进来的李介丘,正叹着气和孙寡妇说话,“孙大嫂,你多夹点菜啊。我看你碗里都没菜,饭也没多少,这哪里吃得饱!还有,福子,快过来,赵嬷给你再添勺饭,半大小子那点怎么吃得饱嘞!”
孙寡妇已经快六十岁了,整个人都很苍老,头发斑白,脸皮也是黑黄干瘪的,瘦骨嶙峋的身子裹在宽大的衣裳下,衣裳洗得发白,肩膀、手肘还打了不少补丁。
她听到赵田氏的话,有些惶恐地捂住碗口,连连说:“够了够了,咱俩一个老一个小,做不了什么事儿,有一口吃的就成。”
她孙子叫孙水福,十三岁了,正是吃饭的年纪。小汉子长得瘦高瘦高的,皮肤很黑,一双眼睛黑亮有神,他目不转睛盯着锅里的馍馍,馋得直咽口水,但根本不敢伸筷子。
李介丘又往里走了走,出了声,“婶子。”
赵田氏闻声转了过去,一眼就瞧到他剩的大半碗饭,立刻臊得脸红,忙说:“是不是不够吃?婶再给你烧个菜!”
李介丘摇摇头,走近,又问道:“赵婶,今天的菜是您做的?”
赵田氏难为情地看了眼孙寡妇,又扯着李介丘的袖子躲到了墙角,小声说道:“菜是孙寡妇买的,这两个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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