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纪桓牵过陆云琛伸向他的手,将陆云琛从树桩上拉了起来,“刚才没撞疼你吧?”
陆云琛摇了摇头,另一只手又摸上了纪桓的脸颊,那张脸在寒冬里摸着像一笼暖炉:“好烫。”
纪桓讪讪偏过头避开了陆云琛的手,回了一个淡淡的‘恩’字。
那种想要立刻告别,一去不回头的想法又涌了上来。
好像潜意识中觉得抽身的时间越晚,他就会在一个无形的漩涡里陷得越深。
冬日里簌簌的寒风灌入袖口,陆云琛低下头,那双什么也看不见的双眼,终是随着纪桓炙热的体温,落在了纪桓的手背上。
“我梦里的记忆,是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对吗?”陆云琛问。
纪桓停下脚步,直到陆云琛的身体撞向了他的肩膀,他唇边浮起一团团白气。
没有听见纪桓的答复,陆云琛没有再问,直到纪桓再次向前,他只默不作声地跟在纪桓身后。
推开门,一直贴在木门上听墙角的猎户赶忙回到了火边,探究的眼神时不时往这两人身上扫,又抬手给了自己嘴上两下,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纪桓把陆云琛拉到塌边坐下,为陆云琛脱下身上的外袍,刚要俯下身为陆云琛脱鞋时,陆云琛按住了他的手背:“我自己来,只是看不见了,又不是残了。”
闻言纪桓讪讪收回手:“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随时都可以叫我。”
陆云琛颔首,纪桓没有在床边多留,又回到了火炉边坐下。
猎户看着纪桓出去一趟回来脸色变得阴沉,从火边拿了一块烤饼递到纪桓跟前:“吃点东西。”
“多谢。”
“没哄好?”猎户借着火光小心翼翼打量着纪桓脸上的表情,见纪桓抬眼望向自己,他赶忙低头咬了一口干硬的烤饼,“之前我说的话别往心里去,我也不知道你们是那种关系,就看着你俩挺不容易的,才多嘴想帮帮你。”
纪桓疑惑道:“哪种关系?”
猎户皱了皱眉头,咬了口烤饼,脑海里全是这两人刚才在雪地里抱着对方难舍难分的画面,心里只觉得燥得欢。
这种事情他在大一点的城镇里见过,但小乡村很难出现这种关系:“早点睡吧,下了山还是收敛一点,这田间地头的人,终究比不得那些大城镇,到时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你们也不好受。”
猎户就主打一个点到为止,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烤饼渣子,就将靠在火边的架子收拾出来,裹着身上的皮袄子,便合上眼打起了呼噜。
这睡眠好的,纪桓咬着另外半张饼都没想好该问什么才能把事情弄清楚,就已经没有机会再问了。
他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烤饼吃完,又喝了几口没有冷透的肉汤,才来到了陆云琛身边躺下,他挤进被子里,被这冷硬的被褥冻得浑身一哆嗦,不由羡慕地看向猎户放在炉火边上的木架。
“怎么这么冷。”纪桓在被子里来回搓着双手,小声地抱怨着。
那熟悉的暖意又再度进入身体,纪桓不由往陆云琛身边靠了靠:“还没睡呢?”
陆云琛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别用术法了,这被子里不冷。”身上的暖意仍在,纪桓咬了咬牙一把将陆云琛圈在怀里,“你失忆了怎么比没失忆还犟。”
陆云琛睁开眼依靠屋外的火光,那双没有聚点的眼睛,竟能得看出失落的情绪:“为何要对我好,又要排斥我。”
纪桓垂下眼帘,确实陆云琛只是失了忆,又不是失了智,哪怕现在的记忆停留在少年时,还没有那么深的城府,那么多的算计,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陆云琛翻了个身背对着纪桓:“其实也不重要,你问我那些话时,我就觉得奇怪,可我仍能感觉到你对我没有恶意,可你有芥蒂,对我有很深的芥蒂,是在我失忆前伤害过你吗?”
欺骗算伤害吗?
纪桓深吸了一口气:“睡吧,我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等你想起来后再说。”
陆云琛闭上双眼:“有芥蒂,就不应该来找我。”
就算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一点一点消亡,可能也比现在这样舒服。
纪桓双眼盯着陆云琛乌黑的长发,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细想与陆云琛相识以来,若不是依靠着对方护着,凭他的一腔孤勇,兴许已经死在了浩天门山神娶妻的事情上,又或者根本不会离开魔族,每日一门心思思考着该怎么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
他们之间的事情回想起来点点滴滴都很微妙,就连相互亏欠都说不上。
身上那股暖意依旧在体内游走,纪桓深吸了一口气,与自己小声的说道:这一次就算了吧……
翌日清晨,冬日的阳光都是冷的,房间里的火堆烧尽,睡在不远处木架上的猎户,不知何时起来为自己身上添了几层兽皮。
纪桓用瓦缸给陆云琛盛了一碗雪水回来,让陆云琛洗了把脸。
陆云琛的脸色比昨日更差,纪桓想为他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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