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话砸的女人愣神了好一会,才干笑道:“我师弟他……”
“昨晚他就跑了,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回去,他脚程若是快些,现在应该快到玉兰山催楼里。”
“他连玉兰山摧楼都跟你说了。”女人吃惊地瞪大了眼,大概是没想到他那个六十二岁的师弟,竟然这么缺心眼。
想起那张说什么卖什么的嘴,纪桓指节蹭了两下鼻翼:“嗯……他嘴挺碎的,多说了两句就把什么都卖了,还挺真诚。”
如果眼前的女子没有戴着面具的话,估计这会脸都给气红了。
毕竟一个会面还得打哑语的师姐,和已经还没聊上三句就把自己给卖干净的小师弟,这两个凑在一起做事情,总有一个人得疯。
不过纪桓并不觉得他们隐秘,若非身份是万圣灯会的路人甲乙丁丙,就他们那天有说有笑的模样,只要有人刻意留意,必能把消失之人周边的关系都给挖出来。
说到底还是仙门日子过得太好,哪怕跟魔族厮杀,也是真刀真枪冲上去就是干,平常那一点为数不多的小心眼全用在了窝里斗,所以谍战水平还不如纪桓看的小成本谍战神剧。
“别皱着眉不说话,我这几日在万圣灯会都出名了,身份不比你们这种坐在楼下寂寂无名的路人危险。”
女人小心翼翼地说道:“看你的意思是想卖玉兰山摧楼一个人情,好让今后我们仙门为你所用,以便你更好捕捉灵兽对吧?我告诉你,就算你把我的身份告到万圣灯会,哪怕死,我都不会认的!”
纪桓刚抿了一口的茶水,听见这番言论后,把刚喝下的茶水又吐了出来。
原因无他,想这种一句话就能想到‘他陷害我的八百种方法’的人,纪桓不得不担心茶里有毒。
女人双眼微眯成一条线:“你为何不喝茶,是不是不敢。”
“茶里有东西?”
“不是要合作吗?有东西就不敢喝了吗?”女人说着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手指轻轻摩擦着茶杯。
纪桓默默将茶水推向一边,这几日没能休息好的烦躁,在三言两语间再度地涌上心头,哪怕是这样,他仍努力扬起笑脸,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些:
“就算我要利用你们,我已经知道你们是玉兰山摧楼的,现在说出去,和以后说出去有什么差别,万圣灯会只要捉住你们,哪怕严刑逼供不能从你们嘴里撬出有用的答案,可是不是和玉兰山摧楼结上梁子了。”
女人愣愣地看着纪桓,半晌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见状纪桓又道:“再者能救出暗狱里关着的妖怪,我也算是得罪了万圣灯会,我把你们卖出来,你们把我卖出来,也就是大家拖着一起去死,有什么意思吗?”
“没…没有意思。”
“既然我拿着玉兰山摧楼的名字威胁不到你们,我带着帮你们捣毁万圣灯会的事情,要求你们帮我做事,在大家之间没有任何法术契约的协定下,我让做,你们就一定会做吗?”
“……不会。”
纪桓摊手道:“那你觉得我还能威胁你们什么?”看着女人沉思了一会,松快的表情又变得凝重,纪桓再度出言打断道:“别想着我杀了你师弟,拿了你师弟的玉牌来假意和你们合作,实则想要挖出你们参与这次任务的所有人一网打尽,登阙跟她报一遍,他们这帮人现在住在万圣灯会的什么地方。”
登阙点头走上前,把那些人的大致位置说的十分清楚,听到最后,女人握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
纪桓道:“这就要绕到我之前说的,我现在把这些人报上去,以万圣灯会的作风一定会严刑逼供,如果我要害你们,现在就可以达成目的。”
话音落,女人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看着对方总算是不再把问题往深处想,纪桓松了一口气道:“合作愉快。”
女人立刻警觉地收回了手:“你刚才为何要叹气?”
纪桓手扣上石桌,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接着一下午,纪桓跟对方不知道用了多少逻辑说明自己绝不可能害他们,才把暗狱要做的事,还有肉虫、兽圈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纪桓他们负责摸清楚暗狱和兽圈的路线,玉兰山摧楼的人负责接应。
在这件事上,两边都要承担或多或少的风险,纪桓不可能让栾承刑和沈知书进入瓶子帮忙,内部的运作都得依靠玉兰山催楼的助力。
想完成整个计划,还有两件事必须处理,一是进兽圈,二是去瓶外取栾承刑他们画好的阵法和符篆。
玉兰山摧楼还得出两个人,负责做出离开瓶口的假象,来迷惑万圣灯会。
纪桓预估过,这次瓶口再起事端,直至万圣灯会开始,都不会可能再有人从法器里出去。
此事与一场豪赌没什么差别,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玉兰山摧楼的人被捉住,亦或者栾承刑的符咒阵法没有效果,都有可能导致功亏一篑。
上次浩天门的事情,无论输赢,只要跑出城便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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