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带了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原本整洁的桌面顿时被她弄得一团乱,就连纸笔都掉到了地上。她进来的时候,散兵正坐在床边看一份文书,见到她把自己的文具弄得乱七八糟,也只是皱了下眉头——他已经习惯被她这样打扰了。散兵走过去将凌乱的桌面收拾好,顺手把窗帘给拉上了。“怎么只有你一人在?”荧在这间不大的寝室里转了几圈也没能找到那孩子的踪迹,“你是不是嫌麻烦偷偷把他扔掉了?”“…我白天要上课,把他送到小吉祥草王那看书学习去了。”散兵不加掩饰地对荧翻了个白眼,这人还有脸问,每次捡到东西往别人那一丢就不管事了。送过去也好,省得小吉祥草王一天到晚闲着无聊,没事就把他叫过去问话,不是问他旅行者最近在干嘛,就是问他们上次一起出门的细节,比如旅行者伤着哪里没有呀,旅行者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过得不开心……最后再语重心长地叮嘱他要好好和旅行者相处,不要天天垮着个脸好像人家欠他的一样。…与其说是暗中的助力,不如说是用来暗中观察旅行者行为的远程摄像头。他只好像个不受宠的嫔妃那样听着太后苦口婆心的训话,到头来还要被某个昏君谴责自己不管孩子。她这人总是这样,捡回来的东西偶尔心血来潮记起来了就过来看一眼,平时连封信都不知道写。散兵扫了眼她带来的那些东西:“小孩子的衣服没必要买这么多,他长得快,再过几个月就穿不下了。”“没事,我买大了几个尺寸,够我们阿毛穿好久了。”见散兵看过来,荧下意识地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袋子里除了生活用品,底下还夹带了一堆小孩子喜欢吃的垃圾食品,她没敢拿出来,怕被他骂。散兵早就看到她偷偷摸摸藏起来的那些零食了,他也懒得戳穿,小孩子只要看过一次两次牙医就知道蛀牙的严重性了,根本用不着他管教。将自己带来的那堆东西往散兵桌子上一放,荧大大咧咧地坐到他旁边:“你在复习?要不要帮你抽查考点。”“呵,就那点内容还需要背?”见她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散兵稍稍缓和了口气,“…这是天领奉行那边寄来的调查报告。”荧刚想凑过去跟他一起看,散兵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那样猛地站了起来:“自己拿着看,我去泡茶。”她莫名其妙地接过了那份文书:“哦。”他怎么一惊一乍的?算了,不管他了,一定是见她挨过来洁癖又发作了,还是看报告要紧。这份文书的字迹有点眼熟,莫非案子是平藏经手的?如果是他的话,她也就放心了。据调查报告中所述,这孩子本名久世茂,他被愚人众拐走的时候年纪还小,只能模糊地记得阿娘唤他毛毛。他走失的那一年,正逢前代神里家主病逝,新任家主神里绫人羽翼未丰,三奉行之间失去制衡,以至于那段时期幕府官员极度腐败,甚至还私下纵容愚人众在稻妻境内买卖人口,被买走的是一部分,更多的是他们趁人家爹妈不留神拐走的。阿茂正是在某一年的祭典上与他阿娘失散,被愚人众的人趁乱抱走拐带回了壁炉之家。阿茂的娘在弄丢孩子后一直心怀愧疚,连梦里都是孩子用稚嫩嗓音喊着的一声声“阿娘”,隔年便抑郁而终了。阿茂的爹怀着对幕府的仇恨独自一人移居到海祇岛望泷村,在前两年加入了反抗军,后来又因为邪眼的副作用早衰去世。“又是愚人众……”荧看完报告,散兵也端着泡好的茶回来了。“是啊,愚人众就是这样,拉着救世这面大旗无所不为无恶不作,实则日日行着灭世之事——就算哪天至冬宫突然塌下来,也压不死一个无辜的,”他将一杯茶放到她手边的桌案上,“请用。”“多谢。”闻到熟悉的茶香,荧一下便认出这是她之前在遗珑埠买的特价茶叶,上次空着手来找他帮忙觉得不太好意思,就顺手提来了。这家伙当时嘴上嫌弃得要死,现在还不是用了她送的茶叶,别扭。荧喝了口茶后问散兵:“你打算收养他?”“算不上,只是给他个容身之所,”散兵回答,“小吉祥草王正在帮他启蒙,等到再大一些就让他参加教令院的招生考试。”海祇岛的大将得知这孩子的身世后,提出了收养战友遗孤的请求,即使负责这事的那个少年同心一再保证五郎大将是个品行端正认真负责的好人,散兵也还是打算拒绝这份好意。海祇岛那地方他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个撑门面的珊瑚宫外就那几亩薄田,连间学堂都没有,阿茂跟了他们,这辈子估计也就只能当个农夫或是小兵了。虽说生计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但散兵不想他以后没有选择。散兵不知道这孩子长大后想成为怎样的人,但他明白,只要他多学习多读书,总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出路。荧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不怀好意地冲他挤眉弄眼:“这孩子居然也叫阿茂,那岂不是和你……”散兵斜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只是个假名罢了,敢叫出来你就死定了。”“既然知道是假名,为什么别人都能叫,就我不能叫?小气,”她偏要犯这个贱去惹他,“嘬嘬嘬,阿——”还没等她念出那个名字,散兵就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她怕真被他一脚踹飞,立刻闭嘴收声假装四处看风景。散兵背过身不说话了,不知道又生哪门子闷气。他总是这样,她都已经习惯了。临走时,荧拉开窗帘正要像来时那样翻窗子,散兵突然叫住她:“等等。”她闻言停了下来:“还有什么事?”“围巾乱了。”散兵抬手替她整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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