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元纯正犹豫不决,心中暗想:“如果继续等待,不知这伙贼人何时离开,如果不等待亦难以脱身,思虑良久,未有良策。”趁着众贼人熟睡,偷偷潜进大殿手刃贼人?想法虽好,却难以实现,且不说是否惊醒众贼人,就是潜入进去,徐元纯也难以瞬间斩杀四名贼人。如果这伙贼人未将马匹牵入大殿,还可想法盗取快马逃走,现在已被圈进大殿,不惊醒贼人断难盗的马匹。徐元纯一时束手无策,眼看着贼人已经睡熟,徐元纯扯了扯身边的姜浩,低声道:“我们绕过大殿,设法离开此地。”说完,徐元纯扯着姜浩小手,沿着树林阴影缓步,期间几无声响。一刻钟后,两人已经绕到大殿正前方,两人蹑手蹑脚顺着碎石路走向岔路口,身后大殿内火光依然跳动不止,鼾声也依然隐约传来。两人到达路口后,徐元纯正要拉着姜浩继续前行,突然一低头就发现路上出现两条车辙和马蹄印,再细一查看,发现正是两人要去的方向,徐元纯心下立时一惊:“这是何时所留?”思虑片刻后,徐元纯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既然是静悄悄夜行,应该不是贼人一伙的。”徐元纯想明白其中道理后,就拉着姜浩顺着车辙迈步急行。“有人来了。”负责警戒的孙护卫突然开口说道。偎依在大车旁边的几人立即睁开眼睛,困意立消,眼望着逐渐逼近的人影,那是一高一矮两人,月光下看的不甚清楚,不知是何人,亦不知是何目的,几人心中紧张万分。美妇也从车中悄悄伸出头来,注视着后方的两道身影。月下荒道,清冷异常,一时寂静无声。徐元纯牵着姜浩的手正行进间,亦发现前方有黑影矗立,开始尚不明朗,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已能隐约看清是一辆大车,还有数人立于车旁。此时双方相距已不足三十步,徐元纯停下了脚步,姜浩紧紧依靠在元纯身旁。夜,格外的静。路,格外的泥泞。时间,格外的漫长。双方无语,寂静无声。“可是过路人?”最终孙护卫轻声问道,手中紧握长刀,神情紧张。“贫道深夜途经贵地,多有骚扰,还望各位壮士勿怪。”徐元纯听闻对方问话,不像歹人,心中舒一口气,抬起双手抱拳施礼道。“道长请”。孙护卫一听,心中亦是一松,路上偶遇行人也是常事,只是今夜车坏道上,众人不免心中惶惶,既然是过路道士,且又在此站立静待良久,应该不属强人之流,于是孙护卫客气的回道。“多谢各位壮士。”徐元纯拱手一礼,手心亦满是细汗,然后拉起姜浩的手,迈步继续前行。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直至相遇,然后再分开。月光下,双方都在提防对方突然出手,因此眼睛都是盯着对方片刻不离,神情都是紧张异常。路,继续延伸。徐元纯拉着姜浩走出数十步,双方神情都开始放松。孙护卫放下手中紧握的长刀,其它车夫也松开紧握的长棍和长枪,美妇也缩回车内。“师兄,刚才那些是什么人?”两人走出数百步后,心中已经大定。姜浩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路人”。徐元纯随口回道。“师兄你骗人,你根本就不知道。”姜浩听师兄回话明显是糊弄自己,就撇了撇嘴说道。“要不你回去问问他们?”徐元纯笑着回答道,越过那些路人以后,徐元纯也放松下来。“师兄,你神通广大,你去问。”姜浩此刻也卸去了惧意立刻回道,然后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徐元纯说道。“师兄你怕了!”“师兄会怕?”元纯道士亦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看姜浩又说道。“师兄是怕你尿了。哈哈”元纯轻声笑了起来。“师兄你取笑我。”姜浩脸色一红道。“相见即是缘,不妨一问。”徐元纯突然正色道。“师兄,真的要去问?”姜浩不明白师兄是啥意思。“贫道觉得他们不像歹人,问一下也无妨。说不定还能救他们一命呢,附近大殿中还有几名歹人。”说完,徐元纯拉着姜浩转身返回。片刻间,两人已经再次接近车队。车队众人刚刚放松心情,见两人去而复返,立即大惊。
孙护卫抄起大刀,横刀于胸前,其余众人也抓紧棍棒长枪站了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徐元纯径直走到车队十几步外才停下脚步,尚未开口,就听对面之人问道。“道长去而复返,可有指教?”孙护卫冷声问道,手中大刀已经随时准备挥出。“贫道有事相问,唠叨了。敢问各位壮士可听说四方货行或者贺家镇之人?”徐元纯抱拳施礼后问道。孙护卫及众人听徐元纯如此问话,心下顿时一惊。“阁下是何人?”孙护卫犹豫一下后沉声问道。“贫道乃是贺家镇西山清虚观道士,俗姓徐,道号元纯。”元纯当即开口自爆出身来历。孙护卫扭头望向身后的几名车夫,问道:“贺家镇可有此人?”“是有一个道观叫清虚观,道观内有一名老道长和一名小道士,只是不知道小道士叫什么。”方楚听后回道。方楚在镇上打铁,对镇上情况更为熟悉,只是徐元纯每次下山都是跟李道长一起,大家也就只记得李道长,而忽视了徐元纯,夜色下又看不太清楚,因此也就没认出来。“师尊正是李道长,贫道乃是师尊座下大弟子徐元纯。”徐元纯已经听到问话,接口回道。“对对对,那老道长是姓李,我们都称呼为老神仙。”方楚连忙回道,神情略显激动。“道长请好,我等正是贺家镇人。”方楚对元纯道士回道。孙护卫一听,知道并非歹人,放下手中大刀,也抱拳施礼道:“道长请好,刚才多有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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