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崮长得像孟良,才叫孟良崮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丁书记如梦方醒拍着脑门惊诧地说。屋里的人又都笑了,任慧芝禁不住笑出声来,趴在任春生的脊背上搂住脖子,笑出了眼泪。刘副镇长忍不住把嘴里的鸡骨头喷到丁书记的脸上,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吓得门外院子里的几只胆小得鸡,忽闪着翅膀飞到墙头上,那只威风凛凛的花斑大公鸡警觉地四处瞭望着,发出一阵阵临战前地低鸣声。段技术员用手绢捂着嘴发出柔和的时断时续地笑声。任春生两手捂着脸低着头,额头都快要触及到地面了。“他奶奶的,他奶奶的。哈哈哈!哈哈哈!那是你奶奶哄你小孩子玩的,你奶奶和孟良是亲戚啊?你奶奶见过孟良长啥样儿?你奶奶的,我叫你就笑死我了。”一阵阵大笑的声音传到院子里,崔桂花奇怪地跑过来想看个究竟,任春生害怕她过来多事,赶紧站起来走过去,他的脸笑得更红了,正要推崔桂花回厨房。丁书记笑出鼻涕来,崔桂花看到这个情景忍不住笑起来,她不情愿地边笑边离开了。看到丁书记满脸满腮的鼻涕,所有人又大笑起来。笑了好长时间,刘副镇长边笑边指着丁书记说:“哎呀呀,我说你个老丁啊,敢情你不说话能憋死你不成?你怕别人把你当成哑巴卖了?可是老段,你讲的这些故事,我知道一些,可别说,你还是真有学问真有文化,你是怎么知道的?上大学的时候学的?”“上大学的时候没少看书,多看书的确是有益的,开卷有益嘛,只要多读书,知识面自然而然就宽了就丰富了,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了,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只不过后来到了咱们县里工作,我走得地方多了,就听说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古人说嘛,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行。其实,我也是有针对性的翻阅查找了咱们当地的有关历史风貌,人文地理方面的书以及我能找到看到的有关历史记载。我记得我看过一本地方志,里面详细地记载了许多有趣的历史事实。沂蒙山区悠久的人文历史,地貌植被很值得研究开发啊。我了解得越多越感觉自己知之甚少,越感觉知识的海洋真是博大精深啊。你说是不是啊,小姑娘。”他们都听得入了迷,谁也没发现任慧芝。段技术员叫她,所有人都抬头来看她。“你多大了?上几年级了?”段技术员亲切柔和的声音真是好听极了,任慧芝赶紧藏在任春生后面,害羞地把脸贴在任春生的脊背上。“快叫段叔叔,段叔叔问你话呢。”任春生把她从背后拉到跟前。任慧芝低着头偷偷地看了一眼段技术员,扭扭捏捏地说:“我13岁了,上四年级。”“虚岁十三,今年十二。”任春生搂着任慧芝纠正道。“这孩子聪明着呢,学习好,每年都能拿回奖状呢。”任慧芝第一次听丁书记夸她,尤其是当着眼镜叔叔。从这时起,她才对丁书记有了好感,高兴地看了他一眼。“好啊,好好学习,也像你段叔叔那样到北京上大学,也给咱镇上添光增彩,给你爹争气。来,这儿还有个鸡爪子拿去啃吧。”刘副镇长抓起鸡爪子往任慧芝手里塞,那盘辣椒炒鸡快让他吃没了。任慧芝没敢接,把手藏到背后羞涩地看着刘副镇长。她知道大人喝酒聊天,小孩子是不能靠上前的。她听话懂事,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对很多规矩,只要爹娘讲一遍,她就会照着去做,从来不用大人们cao心。刚才是因为眼镜叔叔讲的太精彩了,她控制不住才走进来的,要不然她是不会让大人们觉得她不懂规矩。“小孩子家的,别惯她,去找你娘去,出去玩去吧,快去呀。”任春生很尴尬,担心别人说没有家教,大人孩子不懂事。他很想让女儿在这里听听他们的讲话,可是不能这么做,边笑边转过头拉着女儿往外拽。“快接着,刘镇长给你的,你就吃。老任,让孩子拿着。”段技术员笑着说。“快拿着吧,让刘镇长这么擎打着怪累的,妞,快拿着。谢谢刘镇长吧。”丁书记说。“大爷给你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吃,吃好了才能学好了。来,拿着。”刘副镇长又往任慧芝手里塞。“好,拿着吧,谢谢大爷,去找你娘。”任春生把女儿从背后拉过来。任慧芝接过鸡爪子说道:“谢谢大爷。”红着脸跑出去。崔桂花靠在一堆柴禾垛上吃着玉米饼子,任慧芝把鸡爪子给她。崔桂花不要,从大锅里拿出一个玉米饼子递给她,又倒了一碗白开水,娘俩就这样站着吃了一顿午饭。任慧芝脑子里想的都是眼镜叔叔,看到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既羡慕又佩服,他多么受人尊敬啊。他讲的比收音机里说的评书还要吸引人,还要让人着迷神往。眼镜叔叔上了大学读了许多书,知道那么多故事,自己也要向他一样受人尊敬多读书,将来考上大学,也让许多人羡慕她。尽管没有听懂眼镜叔叔讲的话,但是对知识的向往却相当地浓烈了,只要多读书,也会像他那样,讲得精彩动人令人神往。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们每当回忆起这件事总是赞不绝口,都知道段技术员还有更多的知识,更多的故事藏在肚子里,他的一番话影响了他们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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