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日,白府的大房院内那些准备好的箱笼已经开始押送出去。由海家与红门先送往京城。苏悦儿这趟上京虽是见皇上,但她也摆明了是要扎到京畿重地里去分杯羹的,所以她除了准备不少东西外,更知道这一去就不是个短日子,便先花了五天的功夫开始给三爷过手乐购行的事宜,又花了两天功夫招呼了白家大大小小的事,把家业明面交给了老爷,暗地里则托给了老祖,最后的两天则是宗族里与董大人处都跑了跑,这算是把全部的事都交代完了。如今已是九月十八日,按她的意思,过几天到了九月二十三这天就开路往京城去,这余下的几天再看看有什么事还要处理掉。此刻她抚摸着肚子站在廊栏里看那一院的秋菊在地上撒下大把的金黄与紫红,只觉得心头有一阵凉意在浮动,因为她还并不是很安心,因为还有两件事并未解决,一个是大老爷那里的白家二爷白子轩,一个则是迟迟不见其人,疑似失踪了的周和安。白二爷的事不必细说,她相信大老爷这么一个都做到刺史的人,对付白子轩是绰绰有余。所误不过是时间和亲情的寄予;而周和安自打六月带着燕子离开,七月她苏悦儿请人不见后,这再催就得了个消息:周和安和燕子一行已消失了个干净,根本联系不上人了!她多方打听,红门的消息网也只说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薄雾谷前的小镇上,而周和安当时还表示迟一些就会来,可事实是现在都要入九月下旬了,却还没一点消息,而与他们同样失踪的,还有毒王。苏悦儿曾就此事找过老祖,而老祖表示薄雾谷不是人人都可以进的,就叫红门的人去联络普法大师,打算叫他去薄雾谷给瞧瞧,可是到现在也还是没消息,这不由的让苏悦儿在空闲之时就会猜测这周和安与燕子还有毒王三个,到底跑到何处去了。“奶奶,那些箱笼都运送出去了。”红妆伸手擦抹着汗水,这一早上她就在忙活这个。“知道了!”苏悦儿轻轻的应了一声,便看向她:“如何?还是没什么动静?”红妆摇摇头:“奶奶,您说会不会是周门主带着燕子一起隐世了?”苏悦儿蹙眉:“他说了要来的,却没来,有这么隐世的吗?哎,叫红门的人继续四处查找吧,有消息了就传给我,还有叫个人去海家走一趟问问,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消”她话还没说完,有小厮的声音在院口喊着大奶奶。继而人跑了进来说是有人送了封信来,便递交了手里的信。苏悦儿接了信打开来抽出信瓤,一瞧之后就冲红妆说到:“备车,去赌坊!”信不过是薄薄的一张,无有落款与抬头,其上就几个字而已:周有讯,面详谈。苏悦儿一看这几个字就猜到是红樱写来的,而且看的出来这个消息急或是重,否则她不必专门来信知会,大可等到红妆过去探问时再说起,何况还专门强调了见面再详说,所以苏悦儿当即就吩咐了备车前去,心里却已经有些不安的忐忑。备马到了赌坊,从偏门而入,苏悦儿一到楼上,就看见老祖坐在大椅里蹙眉,而她的身边除了随时伺候的红樱,还有一个人在屋里旋来转去。这人有些奇怪,不是长辐冠,也不是光头铮亮,而是一头青寸很有仙人掌的感觉。加上他一脸的胡子渣渣的看起来十分邋遢,那一身的衣服早就看不清楚颜色与款式,只满是尘土,甚至他每走一步都能飘落下一些轻尘来,而他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别说看不清楚年岁,就是容貌也看不真切,于是说好听了此人像是刚挖出来的兵马俑,说难听了,跟一个在土里睡了几天才出来的叫花子也差不离,哦,不,只是衣服还不够褴褛,手里也少了个破碗。“大奶奶来了!”红樱瞧见苏悦儿进来自是到跟前迎,苏悦儿点点头先是向老祖问了安,这才转头看向这位轻问:“这位是”“怎么你都认不出我来了吗?”那人说着往苏悦儿跟前走了两步,苏悦儿仔细的盯了好一阵,才从那有些猥琐的笑容里看出点端倪:“您,不会是,普法大师吧?”那人呵呵一笑,立刻身上的尘土又下来了些,弄的苏悦儿退了一步看向老祖,此时那人开了口:“大奶奶的眼神还不算差,正是贫僧!”“那个大师啊,您,您不是出家的和尚嘛,怎么这会好似才从地里钻出来一般”苏悦儿说的还算客气,其实她真的很想吐槽,你超度亡魂也不用去地下吧那普法大师一听,笑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老太太便开了口:“悦儿你可说对了,他真格儿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啊?”苏悦儿诧异的打量着普法大师:“这行脚僧云游四海我知道,难道还要去地下的干活?”普法大师笑着摇摇头,在轻尘飞扬里说到:“贫僧能有幸在地下走过一道,此生了无憾事喽!只是走的慢了些,待出来,瞧瞧,都快看着不像个和尚了!”苏悦儿眨眼:“这是怎么回事?”普法看了眼老太太,老太太便把手边的一封信拿了起来,红樱立刻取了递给了苏悦儿。“这是他带来的,他是帮周和安给你送信来的,只是京城里进去容易出来难,他想用幻术一叶障目拖身,只可惜当年学艺不精,结果败lou出来倒被困守在京觉寺里出不来”老太太张口便言,只是那语调份外的揶揄。“哎呀,师姐你好歹给我留点脸面嘛,这不是学艺不精的问题,是我这些年都精心于佛法,故而生了手,生了手”苏悦儿哪管他们那般言语,只快速的拆了信,结果这一看就大吃一惊:“血书?周和安竟被囚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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