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上房门出去了。丸造太太的话可信度有多少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从她每日精神百倍地走三条街去仅有卷心菜价格便宜三十元的超市购买所有东西并且始终红光满面地与人打招呼就可看出,而我却一直被野谷先生的事所困扰,以至于食不下咽,睡不安稳,人也憔悴了一圈。“啊呀呀,立花太太,您最近怎么瘦了那么多呀!”大呼小叫着从老远奔来的自然是丸造太太。“多谢关心,最近有些”我总不能说是因为受了关于野谷先生传言的惊吓才弄成这样的吧“因为我家先生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我可能是过分担心了吧。”“是这样啊,我还担心是否因为上次我说的话惹您过虑了呢,不过是些市井流言,您可别太介怀呀,嗬嗬,您一定不会介怀的不是?”“是是,那是当然。”我忙不迭地应道,赶在她再提些耸人听闻的事出来之前先截住话头“丸造太太,您下回有空也过来玩玩吧,我这就不耽误您了。”“啊,哦”丸造太太有些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地收住话头,磨磨蹭蹭地离去了。
我如释重负地抚了抚胸口,眼神不经意瞟到隔邻的窗户处有个人影闪过,是野谷先生在偷看我们!难道说他发现了什么?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要到邻居家去,也许是丸造太太的话折腾得我有些神志恍惚了,也许是我真的太过在意下午的事了,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野谷家的门口,并且,按响了门铃。现在该怎么办?逃吗?在我作出决断之前,门意想不到的开了,而在门开处赫然站着的正是野谷先生。“有事吗?”野谷先生冷淡地道,声音平板而没有任何惊慌的迹象。“那个我是隔壁的立花,想说过来拜访一下。”我随便胡诌了个借口,眼神触及到野谷先生灰色的毛衣上几道鲜艳的痕迹,是油画颜料?本来以为一定会遭到拒绝却没想到片刻的沉寂之后,野谷先生竟然淡淡地接了句“请进”让开身去。这下子换成我进退不得。有尸体的房间!有尸体的房间!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播放着恐怖片中的惊悚画面,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挪一步都困难,难道说他发现了我们的谈话想要杀人灭口?这么想着,我更加不敢往前进了。“立花太太。”“什什么事?”“这边请。”“好”我勉强答应着,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往客厅去。想象中的恐怖场面并没有出现。野谷家的客厅虽然此刻堆满了便当、隔日报纸等垃圾,却丝毫没有凶杀现场的痕迹,只是在正对窗户的一面墙上挂起了一幅巨大的布幔,看不到那后面有些什么。野谷先生向我比了个坐的手势,自己拨开一堆空颜料盒坐了下来,几上放着各种画笔和一个调色盘,颜料还是湿的。“您是听了什么传言吧。”野谷先生慢悠悠地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吐出来。“呵?”“说我杀害了妻子之类的。”他摘下眼镜,露出一双意外清明却充满疲惫的双眼。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清野谷先生的脸,满脸胡茬,眼角有明显的皱纹,尽管整个人显得落魄而狼狈,却隐约可见年轻时的儒雅风范,这样说起来,野谷先生似乎是搞艺术工作的,莫非是画家?“那是假的。”在我能有所回答之前,他先自抛出了结论。“哎?”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并没有杀害她,事实上是她离开了我。”他掐灭烟蒂,把两手一摊“她跟别的男人走了,在一个月前。”事情的变化超出了我的预计范围,我讷讷地望着佝偻着身躯一瞬显得异常苍老的野谷先生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您应该也听说了吧,我和清子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我被动地点点头,接过野谷先生递过来的东西,是张相片。超豪华的别墅面前,野谷太太穿着洋装笑得极之灿烂,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清子的父亲是外交官,母亲则是小有名气的插花家,而我只是个学油画的穷小子,当然,我本来也并不奢望可以得到清子,”野谷先生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或是别的什么“她答应我求婚的时候我高兴得整整一晚都没有睡着,想当然的,我们的恋情受到了她父母的极力反对,后来我们就私奔了。放弃金钱,放弃亲情,放弃一切,真是伟大的爱情不是么!”他苦笑着摇摇头“早知道会变成今日这样,当初也许我就不该向她求婚。”“她”我小心地挑拣着字眼,生怕触痛野谷先生的创口。“啊,她后悔了。因为我始终没有成名,只能靠教小孩子画画赚点小钱,就连这栋房子都是她租下的,等了我这么多年她也算不容易,所以我放她走了。”“您听说过博美集这名字吗?”野谷先生突然岔开话题,站起身来,走到布幔前停下“是个相当古怪的集市,卖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像是”他猛地拉开布幔,我一瞬间惊呆,脱口而出。“野谷太太!”不,这只是一幅画而已。满面墙上绘制着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田,蔚蓝的青空下少女时代的野谷太太穿着连衣裙调皮地蹲在一簇花丛前,正试图去扑面前的一只彩蝶。不,这又不像是一幅画!我几乎可以闻到流动在花田中的馨香,有微风拂过耳际送来花叶婆娑的声音,似乎整个花的海洋便处在微妙的波动之中。“很神奇是不是?”野谷先生爱怜地抚摸着画中野谷太太的脸庞“那个人跟我说只要用我的心我的情去画就一定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用这些颜料和画笔。”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几上的那些画具,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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