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个愿吧。”由于被监听的缘故,俞诚和时宁的交谈,多数只能靠肢体动作。遇上能够回答的问题,他便点头或者摇头,遇上不想回答的他就利用正当理由忽略。但这种相处模式不算差。成天在外面强颜欢笑,俞诚已分不出精力照顾时宁。【诚哥,我许了三个,要听吗?】俞诚摇摇头。时宁许的愿,三年都是一成不变,两个关于黎焕,一个关于俞诚。听得太多,俞诚都快倒背如流。一,希望明年能和焕哥一起过生日。二,希望时界的事尽早结束。三,希望诚哥开心。俞诚开灯吹灭蜡烛,拿起叉子正准备开动。【诚哥,我今天不想吃草莓。】俞诚手指一顿,避开草莓转向杨桃。【好甜啊。】俞诚轻声笑笑。离开平安扣太久,他对这具躯体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可以说只要时宁愿意,时宁随时都能夺回身体。所以俞诚已经不能从这具身体里,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导致很多需要他开心难过的时候,他都做不出回应。活像一台机器。所以,就算多数时候的时宁确实麻烦,总爱问问题且感情用事,但只要他能在极少数的时候,用情绪来证明俞诚活着的事实,就以足够。【诚哥,这几天写方案写的我脑袋都快炸了,要不明天请个假?我们出去玩玩?】俞诚连翻白眼的心思都没,懒得回应,继续吃蛋糕。他工作时,时宁除了捣乱就是睡觉。似乎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只要不脑抽似的突然想起黎焕,时宁基本不会不开心。片刻,时宁轻轻叹气,【行吧,不请假就不请假那今晚能早点睡吗?】俞诚揉揉脑袋,权当婉拒之后的安慰。吃完蛋糕,俞诚抱着电脑走进书房,刚一入座,时斌的催命符掐点振铃。俞诚接通电话,“怎么了?”“还在忙?”“嗯,有个企划案还没弄完。”“赵杰让你弄的?”“嗯。”“别弄了,这事儿交给苏江去做。”时斌停顿数秒,“赵杰在公司里是有些放肆,但你得忍,知道吗?”“知道。”俞诚清楚时斌的意思。赵杰在公司里的威望很高,手里有不少人,还管着总公司的财务,算是一人之下。但时斌不是在故意惯着赵杰,他对赵杰只是单纯的利用关系。如果把时界比喻成一辆车,那赵杰就是挡风玻璃。
时界没出事前,赵杰怎样折腾都行,但“知道就行。”时斌继续说,“一会儿早点睡,明天中午你陪我去吃顿饭,到时候我让苏江来接你。”“和谁?”“记得秦念吧,你同学。时界想往外发展,还需要他爸牵线,明天去把你和秦念的旧事处理下。”“哦。”挂断电话,俞诚攥着手机有些失神。他对秦念没有半点好感度可言,甚至很厌恶。而他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时宁,【诚哥,我们能不能不去?我不想看见他,而且时斌不会想让我们给秦念道歉吧?】俞诚没理他,自顾自地打开电脑。不去?不去也得去,道歉也是肯定的,就是不清楚秦念是否会故意刁难 饭局白衬衣黑西裤,衬着清爽的短发。镜子前,俞诚正系着袖扣,突然走起神。时宁长得真好看,干干净净的,怪不得是黎焕的理想型。【诚哥,快迟到了。】俞诚缓缓回神,翻出旧手机揣进包里,换鞋出门。没吃早餐是因为家里没有佣人准备,一是俞诚不需要人照顾,二是家里的人一多,就难免被时斌安插进几名眼线。门口有辆黑色奔驰早已等候多时,苏江从车里偏来脑袋,“少爷。”相处三年,俞诚还是没能习惯这个称呼。他开门上车,没和苏江交谈。不是对苏江有意见,只是时斌看得太紧,他一直没找到机会与这名同路人接头。临近饭点,车停在一家酒楼门口。很普通的酒楼,位置偏离闹市,门口的服务员站姿懒散,和之前出入的各种高端场所没有可比性。俞诚走下车,被苏江带到四楼的包间门口。苏江正要推门,却被侧方走来的一道脚步声打断。是秦念。三年不见,秦念眉宇间的桀骜似乎被时间冲淡不少。他走到俞诚跟前,眼神里透着些许陈旧的心悸,“好久不见。”见他这副模样,俞诚安心不少,想来预料的刁难不会出现,只是时宁仍然没有改掉一看见秦念就腿软的毛病。俞诚微笑伸手,“好久不见。”秦念盯着他的手迟疑半晌,略带紧张地回应,“以前不知道你是时家的人,你要是早说你的身份,我也不至于对你”“说什么呢?”俞诚拍拍他的肩膀,“以前的事早就过去了。再说,我就没放在心上过。”“是吗?”秦念古怪地上下一瞄。直到现在他都没能忘记,当初俞诚对他脑袋挥来的一棍,这幕画面都能算上他学生时代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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