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疑惑着从没来过的地方,怎么会让他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就好比正中央的水池旁,那个右上角缺失一块的长椅下面,时宁都不用走近确认,就能联想到木板背面粘着一块口香糖。还是小时候的黎焕,使坏让他去摸过的但这些想法太过模糊,都不能称之为记忆,倒像是一种臆想。进入单元楼,坐电梯上到六楼,倪虹停在603房门口,掏出钥匙开门。“小宁,快进来。”倪虹脸上满满的迫不及待。在门口停顿数秒,确认屋里没有其他人的声音,时宁这才动身进门。这套房子不算小,两室一厅。有间卧室的门大敞开,能看见大红色的床上三件套,应该是倪虹的房间,而对面的房门紧闭,光是从门缝下面的灰尘来看,就知道里处是什么情况。“小宁,饿不饿?饿的话我现在就点外卖。”在时宁进门的一瞬,倪虹就把大门给带上,并守在门口。“没事,不用管我。”时宁朝紧闭的房门抬抬眼,“那个是我的卧室吗?”倪虹:“呵呵里面还没来及收拾,你先在外面坐坐,我马上叫人过来打扫。”“不用。”时宁径直走向卧室,都没犹豫,推门而进。房门一开,就有一阵灰尘扑鼻而来,时宁掩住口鼻,带上门走到书桌前,留下一地清晰的鞋印。桌面很干净,全是积灰见不到任何摆设的那种干净。时宁没多浪费时间,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起来,从书桌抽屉到衣柜,事无巨细,最后还真让他找出个东西。是一部开不了机的手机。 亲生父亲时宁走出卧室,想找倪虹要根数据线,正好听见倪虹在自己卧室里通话,只是音量太小,他听不真切。时宁索性坐在沙发上等着。大约十分钟,倪虹便从卧室里走出,见到他时略显慌张,“小宁,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刚才,有充电器吗?”时宁问。“有有,我去帮你找找。”语罢,倪虹转身快步进屋。等拿到数据线时,时宁没和倪虹多聊,回到房间给手机充电。万幸的是,原主的手机并没坏,还能正常开机,而且并没锁屏密码。屋里全是灰尘无从下脚,他便直接蹲在墙角,拿着手机翻动起来。通信录、微信、qq,所有聊天软件里,联系人只有一个黎焕,而备注的还是焕哥时宁笑着摇摇头,再点开备忘录碰运气。意外的是,原主还真有写日记的习惯,时宁耐着性子,从头一字不落地看到尾,总算得出几条有用的信息。一,和黎焕描述的不差,倪虹的确没在乎过原主的死活,只给他一间安身之所,便把他当作弃婴来养。
二,黎焕钥匙扣上的挂件,其实是只小红龙,是被原主偷偷藏起来的。三,日记中断的前一天,原主收到了时琛的见面邀请。拼凑完已知信息,时宁慢慢关上手机。所以原主很可能就是时斌的私生子,而他身死的原因,多半和时琛有关。所以倪虹想带原主回家,一定不是因为想赎罪,而是有着其他目的。所以原主喜欢黎焕,但黎焕并不知道这件事。弄清楚这些就已经足够,那么时宁就不用帮原主背负亲情的责任,之后完全可以不去管倪虹的死活。挺好的时宁将手机揣进包里,正想离开卧室做正事,就听见外面的大门被打开,随后闯入两道沉稳的脚步。“人呢?”“就在里面。”“这里没你事了,我自己会和他谈。”“这怎么说小宁都是我儿子,这么多年,我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没有功劳也有”“小江,转20万给她。”“20万是不是有点太少了?当初我可是花了半条命才把他生下来的,而且母子连心,怎么就”“30万,想拿钱的话,就跟小江出去。”卧室门后的时宁,安静听完一出大戏。他无奈笑笑,掐在小江和倪虹出门时,从卧室里走出。客厅里,沙发上端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脸上的岁月痕迹不重,但鬓角已有些泛白,眼神深邃又随和,且周身散发着隐约的压迫感。不难猜出,他就是时斌,a市上四家里时家的掌权人,原主的亲生父亲。两人谁都没开口,就这么远远对视着。半晌过去,时斌率先轻笑两声,“不错,在你这个年纪,很少有人像你这么沉稳。”时宁:“你找我有事?”时斌思索着说,“倪虹说你失忆了,但我怎么觉得你知道我是谁?”时宁:“所以你是谁?”“这个问题可以留在后面再谈,家里有茶吗?我们慢慢聊。”“我找找。”时宁走进厨房,但翻遍柜子都没翻出茶叶,最后只能倒上两杯白开水回到客厅,“只有水。”“嗯,没事,喝水也行。”时斌说话前习惯停顿半秒,这段时间里,已经足够他思考许多。时宁将水递给他一杯,走到餐桌旁坐下,“想聊什么?”时斌:“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想了解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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