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烦躁了。
其中,不能对外人道的原因是,他每天都要面临一个尴尬又痛苦的问题——尿血!
听起来挺吓人,其实说起来还是怪他自己。他当时没有及时清理尿道里的蜡油,结果,红勾表示已阅,然后就是准奏或是不准,没有什么异常……等等,红勾都压在了某一个字上!
“暖”、“风”、“入”……这是什么呢?七本奏折,每一本都勾中了一个字,只是巧合吗?
不,一定不是!“屠”、“苏”……
“春风送暖入屠苏!”姬世豪猛然念出这一句,吓得旁边的柯公公打了个哆嗦。
他在那里?!姬世豪激动得拽紧拳头,来回捣了两下就急匆匆往寝殿赶。
“陛下!陛下!”柯公公肥胖的身子哪里跟得上前面那个身高腿长之人,一路小跑跌跌撞撞的回到皇帝寝殿。
结果,刚才还说困了乏了的人现在不仅没有休息,还换了一身贵公子华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陛下,您这是要……”
“朕要微服出宫,你就不用跟随了。”
什么?他们的陛下自从哑了喉咙再好了之后,行事就很不正常,这大晚上的,他要出宫干嘛?
当然他是不敢多问的,只恪尽职守的提醒道,“陛下不带奴才伺候,总该带几个侍卫吧?”
姬世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朕自有分寸。”
他们的陛下是很有分寸,有分寸到不走正门走密道出的皇宫!
此时还未到子夜,一身玄色锦衣的姬世豪抬头望了望夜空,月明星稀,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
姬羌皇城名蛰冬,让人想起二十四节气惊蛰,其实名字的由来与气候也有些联系,这座古城的冬天雪特别美,而冬天埋下的酒,据说开封时会特别香,因而,这里还有一种与皇城同名的酒,蛰冬酒。
姬世豪走到一家酒肆门前停下,红底金字的招牌“夜屠苏”在风中摇曳,似乎在欢迎他这个久违的客人。
有多久没来了?可惜现在不是寒冬。
姬世豪径直走到顶层最里边一间没有门牌的雅间,推开门,那个白衣似雪的身影果然伫立在窗边。
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却让他的身子轻减不少,宽大的袖袍被风吹起,遗世而独立。
姬世宁听到开门声,缓缓转过身来,静夜的流光照在他绝美的脸上,除却那双深邃如寒澈的凝眸,该是一幅宁和安详的美卷。
姬世豪差点上前一步攀着他的肩,如小时候那般,唤他皇兄……
他确实往前迈了一步,堪堪抬起的手被他及时止住,紧紧握拳,然后又垂下。
姬世宁看在眼里,不紧不慢的走到桌前,缓缓开口,“陛下驾临,该是有好酒相迎,你看这十年蜇冬,如何?”
十年蜇冬,十年啊……他们相别,也整好十年。
姬世豪沉默的同他坐下,似乎想起什么,四处看了看。
“在找猝夜吗?你放心,他没来。”
意外的回答令他眼里闪过惊讶,姬世豪抬眼看他,变幻的神色仍有几分狐疑。
“陛下敢孤身赴会,我就不敢独自相迎吗?”姬世宁似笑非笑的斟了一杯早已备好的蜇冬酒,仰头饮尽,把杯底朝他亮了亮。
姬世豪犹豫的拿起酒杯,迟迟没有饮下。
“怕我下毒?”
“对……”
“不错,我确实下了毒。”
“……”
姬世豪纠结的看着他,竟一时无言。
对面的人低头又倒了一杯酒,细细品道,“甘洌醇香,确实好酒,只可惜……心境不同了。”
“砰!”姬世豪用力掷下空酒杯,又给自己连斟两杯,一口气悉数喝下,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迟到的人,当自罚三杯,那是他们曾经的约定。
酒入愁肠,回味无穷,姬世豪叹谓一声,这才敢抬眼正视对面的人。
“我不是说,我下了毒吗?”
姬世豪抿了抿唇,没有接他的话,开门见山道,“你引我来,究竟所谓何事?你不怕我……”
“抓我?还是杀我?”姬世宁不以为意的笑笑,平静的面容并无波澜。
姬世豪感觉整个人都无奈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笃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打算拿他怎么办……
“我引你来,你却独自前来,怎么,就不怕有埋伏?”
他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破解了他在奏折中留下的暗号,就马上冲动的赶来,不顾后果……
“皇兄,你走吧……就当我……没见过你,也不计较你在宫中……对我做的事……”作为一个皇帝,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还能说出这番话,该是很大度了,可姬世豪仍是心虚,原因只有他们两人清楚。
“你忘了我说的,此次回来为的什么?”
“你……你当真认为杀了我,或是假扮我,就能得到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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