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感伤。在美国,老 人到养老院是正常的事,何况那里有专人照料,又可交新朋友,可说是老年人的天堂。 一般人都会为自己的老年打算,那些流落街头的老人,通常是因年轻时荒唐、懒惰不工 作才会落魄,所以他一向不会同情那些老者,那是他们自食恶果呀。“有朋友是没错,但和家人一起更好。”真是奇怪的大陆仔,竟会说养老院好?看 来阿保把台湾想得太先进了。听完她的话,他还想反驳说老人总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被家人局限。但看到她小 眼睛里露出坚定的光芒,他使将话忍下不说。反正这笨女人是不会懂的。“王伯伯,我来看您了!”她投向一位七十多岁、瘦长老者的怀抱,像小女孩向父 亲撒娇般。“西施,你带男朋友来?”老者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司徒保。“老吴、老陈快来看西施的男朋友,我们的西施终于长大了!”然后放开喉咙 吆喝,引来不少其他老人。面对相继而来的老人,司徒保觉得很尴尬。因为他们正仔细从头到脚观察自己,还 不客气地评头论足起来“个子是矮了点”“长得有点呆,配不上我们西施”“穿得不怎么样”“头发很糟”“好了,别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他叫阿保,是我的朋友,他今天来帮忙打 扫做杂事,别为难他了。”她真受不了这群大惊小怪的老人!她带阿保来有两个自的: 第一,有免费的苦力可用;第二,身为大陆仔的他,和这群老人一定台得来。基于利多 于弊的考量,是决定带他来的理由。“我真的不是她男朋友,只是她的一个普通朋友。”见这群老人好像不太相信的样 子,司徒保开口解释。他才没那么倒楣!“听你的口音觉得好亲切,阿保,你是打哪来的?”其中一位老人因他的口音开始 欣赏他。“陈怕怕,你真厉害,阿保留在大陆住过一段时间,一下子就被你听出来。阿保, 你好好陪他们聊聊天,我去准备包水饺的东西。”带他来果真是对的!阮西施满意地看 著他和他们相处和乐融融的气氛,自己则可以放心准备午餐。“阿保,现在西施不在,你偷偷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她男朋友?”一位好奇的老 人将他拉到一旁,鬼鬼祟祟地问他。“我真的不是她男朋友。我偷偷告诉你她的秘密,你千万别说出去。她的男朋友是 她们公司的小老板。”他也鬼鬼祟祟地回答。“老陈,你别霸占他。阿保,快过来,老陈是个疯子,别理他说什么。”司徒保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有人缘,而且还是长辈缘!在美国,人家视他为心狠手 辣的股市杀手,他利用手上的基金不知让多少人合著眼泪带著怨恨退出华尔冲。当然, 他的手段也不尽然是光明正大,例如以他们司徒财团背景取得内线消息等等卑劣行径。 人家说虎父无太子,不知道什么是“同理心”的他被视为其父的接班人。“阿保,你真是不容易。现在年轻人根本不下象棋,没想到你下得一手好棋。”老王在输棋之后,忍不住欣赏起他。已经很久没下棋下得那么过瘾了,因为遇不到 敌手啊!如今,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男孩,竟然三胜两败赢过自己!“不,是你承让了。”他知道对中国老人还是要说些恭维的话。会下象棋,完全拜 外公所赐。母亲带他回北京娘家时,外公总要自己陪他下棋。不过这老人也不简单,连 电脑都赢不了自己了,他竟可以赢他两盘。“阿保,我告诉你,我们西施可是很不错的女孩。想当年阮大哥五十五岁才生下她 ,大哥将她捧在手心,宝贝得不得了,即使她要天上的月亮,大哥也会想办法买回来。 唉,要不是大哥当年识人不清,西施现在可是个千金小姐,当年”老王捞捞叨叨向 他抱怨之际“你们在说什么?王伯伯,你没对阿保唠叨吧?”西施一走出来,见到阿保 被包围著,由此可知其受欢迎的程度。但愿他们没有太唠叨,秋子就是因为这样才素不 敢来的。“我才稍微说几句而已,你就心疼了?有男朋友就不要王伯伯了!”老王嘲笑着西 施,真是女大不中留。“他才不是我男朋友!明白吗?好了,象棋收一收,大家来包水饺吧。”她再次声 明,率先动手收拾象棋。用过午餐后,司徒保在忙碌之中度过下午时光。他生乎第一次动手清洗地板、家具 没法子,遇上这笨女人,他只好认了。他们一直忙到天色已暗,她才依依不舍离开 养老院。他发现,这里的环境和美国有天壤之别。养老浣的房间小小的,甚至三个人同一间 房,而且院内并没有提供一些休闲娱乐设施,一点品质也没有,难怪她会说养老院不好 。他又发现,这里的老人多半不快乐,一看到有人来探望他们,便开心得不得了!但 探望他们的多半不是亲人,反而是一些由学生组成的社团居多。人老了,不就是要尽惰 享受不多的岁月吗?如同父亲,他是懂得享受人生的人。台湾的社会为什么会这样呢? 和自己从小到大认知的观念全然不同。“阿保,今天真谢谢你的帮忙。”阮西施为了感谢他,晚餐时特地请他吃麦当劳, 还带他到天桥上看台北市的霓虹灯。“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她终于说句人话!不过自己却腰酸背痛。“你看台北的街灯是不是很美?也很梦幻?”她指著来来往往的车子,有种感伤上 心头,她不由自主地思念起父亲。父亲是跟随蒋介石来台的外省人,四十八岁时娶年仅十八岁的母亲为妻,五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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