笺信,如遭一记闷雷轰顶,不但没有因大病初愈而健硕开朗,反而益加消沉憔悴了!他翻遍了武昌市整个大街小巷,还印制了许多晴绢的肖像四处散发,整个“文学社”的男女同志,没日没夜地轮流找寻、打听,在经过了十五天的查询未果,大伙儿的一致结论,便是晴绢以为绍骅不会醒过来了,自己找个偏僻的地方自杀殉情了。可是,绍骅始终不相信,在冥冥之中,他可以明了晴绢一定还活着。他拿出“系情石”来指引他,未料,当一方已牺牲自己救对方后“系情石”再也无法发挥特殊功效了!天幕苍苍、劲雪纷纷,严寒的酷冬不知不觉地降临至汉水河畔,晴绢已失踪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来,绍骅每≈ap;ap;x5929;≈ap;ap;x90fd;会围着那条白围巾来到他和晴绢初次相逢的定情之地,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这些日子以来,他明显瘦了很多,嘴上的胡子像杂草般地乱长,成天浑浑噩噩、不言不语,宛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今日在节气上是大雪,北方锋利的狂雪漫天飞舞,四周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汉水也似乎抗不住严冬的侵扰,逐渐自我封合了起来。看着渐渐积雪成冰的汉水,绍骅禁不住落下了滚滚的热泪,这是在为他好吗?他认为自己是在受着炼狱般的煎熬与折磨,当初若让他死了就算了,何必活下来受此磨难?他不懂晴绢离开的理由,到底“系情石”要她付出何等代价,让她不得和他相倚相偎过一生?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从口袋中再次摸出了“系情石”那黝黑的外表依然光亮剔明,在白雪皑皑的银色世界中,仍闪烁得如天边的一颗孤星,璀璨又寂清。“系情石,你给了我一个惨淡、灰蒙的人生,你知道吗?若你有听见我在对你说话,你就将晴绢还给我,让我对生命再次燃起生机,好吗?”他对着石头喃喃自语。可是“系情石”仍静静地躺在他手中,不发一语。他双眼又再度红了。“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了整个国家付出一切,现在大业已成,为何还如此狠心夺走我心爱的人,这不公平、不公平的!”两行热泪潺潺划过颊边,一滴透明的清泪,凑巧地落在“系情石”上,泪渍扩散,盈满整个石面。他仍心疼得泪如倾雨,独自在汉水畔嚎啕、怨怒,这时,一阵疾风扑向绍骅的脸,将他的围巾席卷而走,飘飞到天上去。“我的围巾!”他呐喊道,发了力地卖命迎头追去,这是晴绢留给他唯一的寄情物啊!说也奇怪,围巾飘啊飘地,竟飘到汉水旁的一处废墟,掉落在一地阴森的古墓上。当他正要前去捡拾起时,一名佝偻的女子也刚好要藉着风雪未变得骤急时出来打点水,以免江面结冰,无水可用。“你”绍骅先是吃了一惊,后又仔细一看,这女人虽然长相丑陋,又驼着背,但举手投足之间,竟有说不出的熟悉,莫非是晴绢也急慌了,在这样的场合下,她实在不愿让绍骅看到她的摸样,将头一侧哑着嗓子说:“这地方又脏又臭,年轻人,快回去吧!”凭着第六感,绍骅的心跳得好快,他不顾对方的冷言相向,欲上前瞧个仔细,反被晴绢拨开。“你你别过来,我不认识你,你快走!”越是如此,绍骅越坚持不走。忽然听到湘太妃探头喊了一声:“晴绢,今天风雪太大,我看你别去打水了!”“晴绢?”所有的疑惑已迎刃而解,皇天垂怜,果真听见了他的呼喊,他加快脚步,一手扣住晴绢的手腕,将她紧紧箍住在自己的面前。“你为了救我的命,拿自己的容貌当交换条件对不对?”他深情又心疼地望向她。晴绢用沙哑的喉音道:“你离开吧!这样的我是配不上你的。”“不!你胡说,不管你变得如何,就算你断手缺脚,我依然爱你,我生生世世就只要你,我只爱你一个呀!”绍骅两手环住晴绢,温暖的胸膛供她栖歇,他终于找到她了,是他的诚心和挚情感动了“系情石”让它破天荒地令佳偶重聚,此情可是日月为证、天地为鉴。晴绢早已哽咽无声了,多少个午夜梦回时,她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刻?而梦,不都是虚幻的吗?可是,眼前所站的绍骅,可是她日日夜夜思念的绍骅啊!湘太妃在哭泣中笑了出来,多感人的一幕啊,幸福的光芒依然眷顾着晴绢,给了她一生中,最无怨无悔的一次爱的快乐史诗。风雪依然在飘着,但两人一点也不感到有一丝丝的寒意,此刻,两人的心中,早已绽发出春天的暖息,而那颗“系情石”也紧紧地握在两人的掌心中,将他们永远紧紧地系在一起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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