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挽月出去后,风荷揉着心口惊魂未定,卫漪见她这般,忍不住笑出声,风荷气恼地伸手去捂他的嘴:“你还笑!你说现下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出去呀?”“我不出去了。”“便是你想出去也不成呢!”风荷蹙着两弯黛眉,嗔道,“你且在这儿好生待着吧,等我回来了,再找机会送你出去,千万别乱跑,听见没有!”抱怨完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待会我再给你拿一粒药来,你吃了,就好好地睡一觉。”心软的女郎还惦记着他的病。说完这些,她撩开纱幔要下去,去被他拉住了手。“嗯?”“女郎还没有亲我。”风荷小脸一红,微恼道:“为什么要亲?”“我是你的情郎,你应该尽职尽责的,姐姐。”他又在扮着乖与她撒娇了。明明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可他的声音太软太乖,总是忍不住被他诱惑,风荷压着嘴角的笑意,倾身过去,摸到他的薄唇,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我尽职尽责了吗?”“嗯。”她揉了揉他的耳朵,“那你要乖乖的哦,不要乱跑,要是叫阿嬷逮住了,以为你是个小贼,我不救你的。”“乖乖的,和不要乱跑,是两件事。”“嗯?”“所以,还缺了一个。”“喜欢讨价还价的小坏胚,哼!”风荷笑着捶他,随后低下头,在他唇上印下重重的一个吻。“这下够了吧!”风荷穿好衣裳,梳洗过后,挽夏也已经起来了,两人吃了饭,便带着备好的礼物出了门。江家府邸离得并不远,但他们竟支了马车过来接。一出金鱼巷,挽夏便看见巷口停着的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乌木的窗牖被一帘墨蓝的绸纱遮住,她忍不住叹道:“江姑娘家好生富庶!马车旁立着一位穿着清雅的姑娘,正是那日跟着江敏之的婢女,见了风荷莞尔笑道:“关小大夫,我家女郎吩咐我过来接你的。”“我该怎么称呼姐姐?”“奴婢名叫缇玉。”挽夏和挽月在家里并不自称为奴婢,故而风荷听着有些怪怪的,但是这是人家家里的规矩,也就由着她这样说了。“这儿离江姐姐家并不远呀,怎么还要你来接呢?”“离得是不远,但是现在盛夏时节,太阳晒着呢,等关小大夫走过去,岂不是脸上的胭脂都要晒化了?”缇玉扶着风荷上了马车,车内泛着幽幽若若的花香,另凿了冰块放在一角的铜制冰鉴内,凉爽得不像夏日。“好凉快,江姐姐好细心呀。”“这便不是我家女郎吩咐的了。”缇玉笑道:“是小公子的主意。”她说着,把冰鉴旁放着的竹篮子提了来,是满满一篮莹白如玉的栀子花,大都是半张半阖的花苞,散发着馥郁的香气。“好香呀!”挽夏拿了一支放在鼻前细嗅,“是给我家女郎的吗?”
“小公子昨日特意去庄子上摘的,不知关大夫可喜欢?”缇玉一言一语都是按照江敏之吩咐的来说的,见风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心里为自家小公子松了一口气。“喜欢,多谢你家公子了。”“关大夫这话说得早了,等待会儿见到我家公子再谢吧,公子一定欢喜。”缇玉话音落下,才发现自己说的有些不妥,下意识掩住嘴,但风荷似乎并没有多想,而是嗅着栀子花,柔柔笑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等会回去把这花在女郎床头放两朵,到时候帐子里都是香的呢。”挽夏笑道。“咦?女郎觉得热吗?脸怎么红了?”风荷听见那句“帐子里都是香的”,雪白的面颊上飘起了红云,挽夏以为她热,心里正奇怪着呢,明明是很凉快呀,但还是拿了团扇替她扇着。“我不热!”风荷用手背遮着自己发烫的面颊,心里泛着星星点点的,隐秘的欢喜。都怪卫漪。一刻钟后,马车晃晃悠悠到了江家府邸,江敬之早早候在门口等着了,见缇玉扶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郎下了车,欢喜地上前唤道:“关姐姐!”江敏之听见他的声音,也笑着自影壁后走出来,“关妹妹让我们好等,阿弟都望眼欲穿了呢!”她挑着柳眉打趣自己的蠢弟弟,江敬之羞得又躲到了她的身后,恼道:“阿姐,别胡说了。”“忸怩什么?竟学那些小家子气了。”江敏之不留情地把人拽出来,推到风荷跟前,“贵客来了还不殷勤待着。”江敬之红着脸看向风荷,“关姐姐,请随我这边来。”江家的花园里特意辟了一处凉亭,在森森树荫的遮盖下,丝毫不觉得闷热,江敬之引着风荷坐下,用木托盘端了冰镇过的乳酪浇樱桃。雪白的乳酪覆着鲜红的樱桃果肉,大有冬日雪盖红梅的意境。“关姐姐尝尝这个,夏天吃最是凉爽了。”樱桃果肉的酸甜伴着浓厚的乳香在唇齿间绽开,风荷舔了舔唇瓣,惊喜道:“果真很好吃。”“关姐姐喜欢就好,这一份也给姐姐吃吧……欸?”江敬之伸出的手被拦了下来,疑惑地看过去,只见自家姐姐拿着银匙的长柄敲了一下他的手。“憨货,这样凉的东西女子是不能多食的,眼见着平日里爹总拦着娘不让她贪吃冰饮,怎么你都混忘了?”“我不知道……”“没事没事。”风荷听见江敬之挨了姐姐的训,安慰道:“弟弟不懂也是正常的。”江敏之笑道:“也是,阿弟年纪尚小,等以后娶了媳妇儿便不能不知了。”她将尾音拉的悠长,似是在打趣自家弟弟,又似在暗示风荷什么。但也总不能说他蠢,要是让小女郎真以为他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便不好了,于是她又替弟弟说了好话:“阿弟不是那种精明的人,但是心眼却单纯善良着呢,今儿起了一大早,寸步不离地看着厨娘准备糕点和饮子,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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