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
他掏出手机,扫那二维码,在听到滴的一声后,加上了这位红得发紫的新星。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勉强挤出微笑。
毕青松还有个重要的事没解决,压在心上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
今晚之后,单身狗的称号会回到他头上,外加一顶绿帽。
银色光丝面料的西装从眼前滑走,走廊中灯照明亮,艺人来来往往,皮鞋踩地的嗒嗒声不绝于耳。
伏言荣安静地站在原地,脑海中那双发红的眼睛挥之不去,他自认了解毕青松,刚才毕青松的神情很不对劲。
他目送那人越走越远,出于担心和好奇,还是跟了过去。
伏言荣看得出,毕青松有心事,他迫切地想知道对方是谁。
今天的颁奖典礼,他观察了很久,毕青松一直在看中间b区前几排,偏头不动的姿势保持了半个钟头。
飞鹤节结束,大部分人已经离开,少部分还留在大厦里。
毕青松越过人群,找到两排房间,停在某个房门打开的休息室前。
里面有个不怎么火的男团,正在跟乌迅道喜:“哥,恭喜你啊,最佳男配角,厉害!”
毕青松沉默地站在外面,一言不发,等着里面的男团出来。目光始终放在乌迅那张高兴的脸上,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情绪。
三十三年,活得像部电视剧。
绝大多数知道他的人,第一印象不是拍了很多戏就是人生励志。
父母都是赌徒,欠下大量外债后,逃到省外一直没回家。
他很小被丢给奶奶养,每天看到要债的持刀威胁奶奶,就拼命地想要找到父母负责,然而几年后,却得知他们已经死于车祸。
父母的债不用还,可是奶奶替他们借的钱必须还。
亲戚朋友们全都断绝了关系,只剩几个要债的,偶尔打电话:“死老太婆,赶紧还钱!”
毕青松小时候过得很苦,终日和奶奶生活在垃圾堆中,靠捡废品维持生计,后来受到社会资助,情况好转才读上书。
可读上书了后,他苦闷地发现自己身体有异。他不仅长了男性器官,底下还长了女性器官……
毕青松曾无数次问已经离世的父母,为什么把我生下来?他不敢交朋友,不敢去医院,每天忙忙碌碌,边打工边学习。
结果,当他好不容易考上好大学,天不如人愿,奶奶患癌,需要大量医药费。
十三年前,他二十岁,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想要轻生。
一张招聘单改变了他的命运,上面写着摄影基地缺人,跑龙套可日结。
他急用钱,于是开始给各个剧组跑龙套,滚泥潭、躲炸药包、跳崖、被太阳连续晒四五天、光着身子躺雪地……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他靠着浑身的拼劲和不错的外表,被导演相中,开始演主要的角色,人生总算有了坡度。
他几年前做过访谈,经历流传到网上,一直被称为逆袭人生。
但毕青松不这样认为,他只是运气好、敢拼命罢了,算不上逆袭。
他必须守住自己双性人的秘密,稍有点裸露的戏,都不能接。
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十三年,如今高不成、低不就,其实没赚多少钱,赚了的都拿去还债,或者给奶奶治病去了。
每个艺人都渴望拥有人生高光时刻,毕青松从不奢想占一次巅峰。他不求演男主角,只求能接到重要配角的戏份,安稳度日子就好。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这样平淡度过人生。
然而一年前,他和刚入行的乌迅相识相爱,有了人生的新。
那时他发誓要爱乌迅一辈子,永不离弃。
可谈了一年的恋爱,他和乌迅只牵过几次手,接吻的次数还没戏里多。
乌迅得知他是双性人后,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说是两人就这么纯洁地谈恋爱,也挺好的。
毕青松因为自卑,不想给乌迅看自己的身体,怕被讨厌,于是老实地谈起了柏拉图式恋爱。
直到几天前,经纪人发过来的图片给他当头一棒。
混乱的酒店房间,纠缠的两具身体,乌迅和鼎鼎有名的投资商张圣三睡在一起。
照片太过清晰,又是接连好几张,毕青松点开一张就不想继续看。
那斑驳的痕迹,以及地毯上散落的避孕套,都没办法自我说谎圆过去,他爱了十二个月的纯情男人,破碎在一张清晰的欲望照片中。
休息室里的男团离开,毕青松无力地走进去。
他这两天气急攻心,没睡觉,没怎么吃饭,推掉新戏面试,自我封闭三天,想了很久才找乌迅做出这个决定。
“乌迅,我们分手吧。”
沙发上的男人很年轻,然而只比他小三岁。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像处于韶华时光的少年,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乌迅本来笑嘻嘻的脸,转瞬变得错愕。
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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