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进去,重点看了看商业模型和财务计划,总的来说,这两个项目,一个区块链一个清洁能源,前景都还不错。
孟决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他给成烨回了封一个字的邮件:做。然后又分别把邮件转发给了资产分析师和投资总监,说最好这个月底就对接路演,把融资重点放在种子轮和天使轮的技术验证上,然后再顺道联系下成总的那个私募股权公司,说青茂退出后就让私募接。
事情都处理完了,孟决揉了揉眼睛,正打算合电脑的时候,余光瞥见半敞的房门口好像立着一个人。
孟决拧起眉,轻声叫道,“原野?”
那团影子毫无反应。
孟决眯起了眼睛,朝房门落下的阴影处看去,重复道,“原野,说话。”
孟决等了两秒,就站起来,刚往门口迈了一步,就看见那人慢吞吞地从阴影里挪了出来,脸上带着孟决从未见过的复杂神情。
原野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睡衣,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搪瓷杯,里面有水。他直挺挺地站着,垂落的那只手无意识攥着裤边,然后又插进了兜里。
孟决抬腕看了一眼表,两点半,“怎么还没睡?”他问。
原野短暂地嗯了一声,先说了句喝水,然后又说了句睡不着。
孟决和他面面相觑了两秒,然后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说,“你进来吧。”
原野低着头挪进来,左右看了看,把水杯放在他身旁的电脑桌上,然后就一言不发地站在床边。
孟决沉吟半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是个俗人,俗的很直接,和这个年纪的男孩仅有过的交流是射完精后的贤者时间。
为了避免和他们脸对脸发呆,孟决总会在那时给自己找点事做,比如抽根事后烟,洗个事后澡,尽管他有的时候并不想抽他妈让人阳痿的烟,也不想洗他妈多此一举的澡,但是在男孩们充满着误入歧途的倾诉欲的目光里,他还是会拿起烟盒,或者干脆再做一次。
印象里,有人哭过,有人沉默不语,有人喋喋不休。
祝景言就是做爱的时候胡言乱语脏话乱蹦,做完爱之后一言不发沉默不语的那个,有一次久到孟决抽过烟、洗过澡,转一圈回来,那人连躺在床上的姿势都没变过,也没睡着,就是睁着眼睛发呆。
视野里又出现孟决的时候他就笑着问还做不做,孟决看他一身狼狈样佯怒说赶紧滚蛋后,那人又笑着跟他拜拜。
在他认真玩乐的这几年,一个又一个少年接近他,亲密盘旋后,又悄然离开,他们说的话孟决从未仔细听过,听了也从不放在心上。
但在某一个时刻,他其实很想问问祝景言在想些什么。
原野又在想些什么。
这些年轻得残忍的美少年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孟决看着原野五官锋利的侧脸,心里竟有了些奇异的躁动。
于是他踱了两步,指挥原野在他床上坐下,正准备要和他好好地推心置腹,促膝长谈,原野抬起了头。
那张冷峻但精致的脸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极其惨淡,他嘴唇发白,脸色发青,甚至鬓角还流着冷汗。
孟决怔了怔,隔了半晌才问出来,“你怎么了?”
原野不太正常。孟决几乎是一下就做出了决断。
但原野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的样子有多古怪,他只是平淡地说,“做了个梦。”
“噩梦?”孟决迅速发问。
原野的瞳孔缩了缩,身体微微后仰,视线落在光滑的地板上,不说话了。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楼喝个水喝到了孟决卧室,他想了想,把这件事归结于孟决睡觉既不关灯也不关门的坏习惯。
他站在客厅足足灌了两大杯水,嗓子才顺畅了起来,虽然已经梦过无数遍那个场景了,所有细节他都能如数家珍,但每次还是会令他浑身发麻,心跳加速,暂时的不想回到他黑压压的房间里去。于是他爬上楼梯,站在孟决半敞的房门口看他工作,然后就被发现了。
“梦到什么了?”孟决皱起眉,一只手搭在原野的后颈,安抚似的揉了揉,随后放轻了声音,“能和我说吗?”
原野被迫地抬起头,直直地落入他的眼睛。
这天晚上孟决表现的太想了解他了,也太势在必得了,像给烈马配上了专属马鞍,说这以后都得归他骑了。
原野的眼皮一跳,有种被戳穿之后急促的恼火与无措。是,他就是想和孟决说,想让孟决安慰他,但这是那之后他才意识到的事情,当时的他只想着要反抗孟决话语间对他兀傲的探究。
原野僵硬地抿起了嘴角,尽力忽视着脖子后方的热度,盯了孟决干净利落的侧脸半晌。
如果让他来做主动的人,现场来剖析孟决的话,那么这个人既有成熟男人该有的稳重和可靠,也不乏少年意气一样的暴烈瞬间,期间还夹杂着一些游戏人间的随意态度,尽管随意得有点肤浅。
不得不提的是他的“小众审美”,加上点英雄主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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