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朵坏掉后,晕车十分严重,大部分时间靠走路或者电动车。
春天湖滨垂柳如烟,萧沛雨边走边欣赏景色。晨曦碎金般铺在水面,他喜欢不会说话的风景。
周围燕子,行人,车声仍旧很吵,萧沛雨平时会厌恶关掉机器,任由脑子陷入真空。他只想静静游离世间,不被任何吵杂打扰。
从事创作者总有些精神怪癖,高度敏感的神经是上天赋予的礼物,同时也是逼疯他们的罪魁祸首。
迎着垂柳,对面慢跑来一个人,老远就冲萧沛雨招手。
“沛雨~萧沛雨!诶哟,叫你半天了。”
萧沛雨回过神,淡淡望向来人,是他健身搭子,又一条肌肉壮狗。
萧沛雨冲他点头,想到何惜时是直男还有过前女友就特别安心——这种人韩旭不碰。
“遇到什么好事了?从没见你那么开心过。”何惜时停下脚步,额头撒着细汗,笑得健康阳光。
“买避孕套。”
萧沛雨脱口而出。
何惜时愣住,接着瞪大眼看起来更像肌肉青蛙了:“噗……你,你。”
他左右看,好在没人,嘴角坏笑拍萧沛雨肩膀:“行啊你小子,健身成果效果很好?”
“嗯。”萧沛雨反应慢半拍,显得有点呆,“他很喜欢。”
何惜时长吁短叹,后牙槽都要咬碎了:“那肯定的啊兄弟,我要是长你这张脸,还健什么身啊!”
说几两句祝福话,健友跑远了。萧沛雨深呼吸,心情不错。
何惜时是第一个祝福他和韩旭的人,他会好好记住的。
萧沛雨脚步加快。
他昨晚量过,买大号的就行。超薄,凸点,狼牙,螺旋各买一盒,想和韩旭都试试。
结账时收营员看他眼色都不对劲。萧沛雨能和养父乱搞,当然不会对外人眼神感到羞愧。
拎着一兜子避孕套,他还打算到画室转转。
韩旭四处跑,为安顿他,替他买了座平房做画室。几个同学和他一起用,每天都很吵闹,颜料乱飞。
刚走近画室他就感觉不对劲,门口停着陌生车辆。往昔鸡飞狗跳的画友们噤若寒蝉,拘束坐在原位,萧沛雨打开门,他们纷纷往门口看。
两个五大三粗男人堵在门前。画友庄净瞪大眼,给他使眼色。
已经晚了,其中一个壮汉扭过身,面相严肃,从上到下扫视他:“你就是萧沛雨?”
萧沛雨点点头,大门被壮汉同伴灵活堵住。来人冲他掏出警官证,气势汹汹:“警察。你涉嫌一桩命案,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其他画友默不作声,目不转睛盯着三人看,神情困惑紧张。庄净刷地站起身,朝警察抗议:“警长,萧沛雨是个好人,而且性格温顺,一定是搞错了!”
警察睨着衣衫上溅满颜料的年轻画家,嘴角牵扯起冷漠笑意,似乎在讥讽果然是年轻人,懂个屁。
萧沛雨没什么好说的,手里袋子来不及放下,就给押到车里,警察对他态度很不好,仿佛他是罪魁祸首的是板上钉钉的事。
“里面是什么?嗤,避孕套?”
警察乙随意翻弄着他拽着的袋子,扯破大口子,确定只是普通避孕套后,没趣扔在萧沛雨脸上。
“果然是偷渡外国猪,配种都要几十个套。”
两个警察毫无公职人员素质大声嘲笑着,根本没把萧沛雨当做一回事儿。
萧沛雨捡起落在地上的避孕套盒,拍拍灰,平静塞回破掉的塑料袋里。仿佛一切无事发生,他扭过头,瞧镀膜车窗外急速倒退的行道树。
早上出门前阳光明媚的景色就像是幻觉,所有东西都落着灰,雾蒙蒙,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
在来s国前,萧沛雨都是从新闻,网络,以及周围人口口相传中认识它的,自由民主,发达国家。
而他出生在n国,国土小到要用放大镜在地图上寻找,这不是最悲惨的,n国是两大大国间缓冲地带,经常发生军事冲突,人走在路上,头顶忽然划过一颗炮弹,不足为奇。
n国国民战战兢兢活着,有钱人早就从国内捞完资产到更加安定的国度重新生活。
萧沛雨他们家也是那么想的,萧家父母都从事艺术行业,在n国,自然资源没有,轻重工业产业支柱没有。
上百万人口六成靠从事艺术、时尚等领域养家糊口,剩下四成里半数都是灰黑产业。n国繁华美丽,是着名文艺时尚之国,同时也是不少人捏着鼻子鄙夷的罪恶之邦。
能从这块地里脱颖而出的艺术家,基本上都能在国际名声大噪。都是同行,卷。
n国在几年前大国纷争里,被数不清的炮弹炸成废土,玫瑰田,奢华久远的宫殿,数不胜数的名画博物馆,着名雕塑馆,男女老少,昨天打过招呼的朋友,前天去过的面包店,总是赖在天桥下乞讨几枚硬币的残肢乞丐。
通通被炸成粉碎,染做血红。
萧家三口很幸运,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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