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陈溪幽幽转醒,揉着眼睛伸懒腰时才觉得不对劲,他正半躺在沈雁行身上,沈雁行正支着桌子办公。
手伸到一半就收回来了,身子底下是另一个人的身体怎么躺怎么让他不自在,陈溪瞄着沈雁行抬手的间隙头往下一钻,就又被捞回来了。
“别乱动,刚刚已经叫人把菜再热一遍了,还有一会儿才好。”说话期间沈雁行一直都盯着电脑屏幕,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虽然是很帅没错,但陈溪更想问这么看眼睛不酸吗,只是想也不用想,沈雁行肯定会看他一眼然后说我又不是身体素质差劲的beta,
陈溪听了沈雁行的话,在他怀里僵硬地靠坐着,好在佣人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通知饭菜已经好了。
他刚下地腿脚还有点酸软,刚想扶墙就被沈雁行打横抱起,陈溪挣扎着要下来,沈雁行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说:“这个家里谁不知道你是谁,现在不好意思什么?”
陈溪安分下来,头埋进沈雁行怀里任由他把自己抱出门外,等沈雁行把他放下来时他用余光瞟了一圈发现佣人们已经不在了。
沈雁行看着对面埋头吃饭的陈溪,和他一起吃饭时陈溪总是只埋头吃饭,连菜都只敢夹自己面前的,好像动作大一点就会惊扰到旁边的人,把他的食物夺走,所以他只能像个老鼠一样偷偷藏匿起来。
陈溪是个和外表很不符的人,他很胆小,怕生人,怕鬼,怕虫子,怕沈雁行。
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呢?沈雁行想。
从前的陈溪很爱笑,虽然不是开朗的人,但笑起来左脸会现出一个酒窝,在别人脸上会有点轻佻的一张脸,在他脸上就显得腼腆了,看起来老实又本分。
老实又本分,是沈雁行现在对他的评价。
六年前,嘈杂的酒吧里充斥着酒精和香烟的味道,沙发中间坐着一个神色恹恹的少年,身边的人都在觥筹交错,没人敢惹这位明显心情不好的少爷。
一个男生递了一杯酒过去:“怎么了雁行?给你攒这个局是为了让你开心的,庆祝你升上高中,远离你爸,主人公不开心,我们怎么好意思玩呢。”
沈雁行没接酒,只是牵起一个算不上友善的笑:“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玩得不开心呢。”
那男生被呛一口也不恼,因为沈雁行能开口就是很给面子了,忙又接着问:“最近怎么了,整天闷闷不乐的。”
沈雁行最近刚上高中,离本家远,住校是不可能的,不出三天他就会凭一己之力孤立所有人,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他爸就给他安排了一个离学校近的房子,就在他以为要迎来自由美好独居生活时,他爸就非得给他整个土掉牙的伴读,说是方便照顾他,实际上就是派个人来监视他,这让正在青春期的沈雁行十分不爽,没少和他爸摔门,觉得他爸一点都不尊重他的个人隐私!
沈雁行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把他爸讲得就是那欺民霸乡的土地大老爷,但也没差多少,因为他爸就是收保护费的黑社会,虽然正在转型,且转的很成功,但依旧掩盖不了那身背了几百条人命一样的气质。
那男生也就算是和沈雁行一起长大的发小姜林眼睛一转,为他排忧解难:“躲不过就接受呗,多个保姆而已,你要是怕你爸监视你选个好拿捏的不就完了吗,谁还能骑到你头上了?”
沈雁行双手插在连帽卫衣前面的大兜里,低头思索了一番,觉得可行,这几天自己一个人住着确实好多琐事都得自己干,光是每天都要丢垃圾就烦的他要命,这才拿出手机点开他爸秘书几天前发来的人选文件。
姜林伸着脑袋一起看,沈雁行一个个翻过去,越看越觉得没意思,划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姜堰林人脸都还没看清楚就欻的划走了,没忍住叫停了沈雁行的动作:“诶诶,你干嘛呢,选妃也没你这么快的啊。”比选妃还随便,连介绍也不给个,大概是因为挑过来的都已经过一遍眼了,现在只看和这位少爷有没有眼缘了。
沈雁行不耐烦了,干脆把手机往姜林那一扔,抛下一句:“你看。”
得到少爷指令了,姜林打起十二分精神从一开始一张一张看,边看边评价:“这个太瘦了,这个太胖了,这个一看就不老实,这个长的还行,跟个oga似的,就是不知道谁照顾谁了,嘿,其实你爸给你挑的人都不错啊,给我都看心动了,要不我也整一个吧。”
沈雁行眼皮一掀,直接戳破他的小心思:“呵,你才是想选妃的那个吧。”
姜堰林也不害臊,哈哈一笑说:“我说真的啊,你爸给你选的也都是beta,beta多方便啊,想用就用了,不像oga那么麻烦。听说beta那虽然水不多,但紧着呢,每次都跟刚开苞一样,耐操的很,有的人就爱操beta。”
沈雁行闭着眼,平时可能要骂他脑子被鸡吧骑了,但这会儿没搭他腔,只说:“挑个老实听话的。”
姜堰林就盯着脸看,凭着他仅有的十六年人生经验试图找出这堆人里最软的那个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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