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眼熟。
可惜灯光太暗,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沈觉端起新的酒,抿了一口,视线跟着那人移动,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被人群淹没,他才说:“太小了吧。”
“你看见了?”周程风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眼神可以啊沈觉,这都能看见。”
沈觉听他的语气,严重怀疑这人和自己可能不在一个频道,有点无语:“我是说,他的年纪看起来太小了。”
“啊,年纪啊!”周程风明显失望,“我还以为是裤裆里那玩意儿呢。”
沈觉:“……”
话不投机半句多,沈觉认为自己能跟这家伙做这么多年朋友,挺惊奇的,他开始后悔约周程风出来了。
周程风陪着沈觉喝了几杯酒,就开始按耐不住四处乱瞄,寻找猎物。沈觉感觉自己有些醉了,于是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他感觉稍稍清醒了些,看着镜子发了会儿呆。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洗手间里响起,把他唤回了神,沈觉掏出手机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您好。”
“沈觉,你到底要做什么啊?”一个女声歇斯底里的从另一端传来,“你一定要闹大这件事吗?就不能给我和陈颐一条活路?陈颐现在不肯见我他肯定去找你了吧?他是不是想求你原谅?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被你逼的没办法了才去找你的!”
沈觉大脑迟钝,花了半分钟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手搭在洗手台边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他说:“颜小姐,你跟陈颐的事到底是怎么样我并不关心,你一直这样骚扰我,让我很困扰,你说的事我不知道,那是你们之间的问题,我不参与,离婚协议我已经寄给陈颐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沈觉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猛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摔了出去!
手机“啪”地砸在墙边,被摔得四分五裂。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有太多情绪无法宣泄,连呼吸里都充斥着压抑的怒意,水珠沿着侧脸边的碎发滑下,在肩头洇出了一片湿痕,像是一滴眼泪。
就在这时,旁边隔间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给沈觉递了张纸巾,声音有点磁性的好听:“你哭了。”
沈觉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在里面,顿时惊了一跳,他看了看递到面前的纸巾,又看向对方,认出是刚才看到的那个戴口罩的人,一时间觉得有点丢脸。
于是,下意识的,他做了一件更丢脸的事——
沈觉迅速退了一步,“你……你这张纸从哪里掏出来的?”
看他表情其实不难猜出他更想问的是:这纸是不是你刚才擦屁股剩下的?
那人轻笑一声:“你真可爱。”
沈觉虽然几年没拍戏,可好歹也接过一些商演,怎么说也还算个公众人物,这时候哪怕是个十八线也该担心自己的形象问题。26岁的男人,被人夸可爱,沈觉属实无法理解。
沈觉什么也没说,直接掉头往外走,他今天真的不宜出门。再不回去,恐怕还有更倒霉的事等着他。
与此同时那个男人也走了出来,不远不近地和他保持着距离,沈觉给周程风发消息说自己先回去了,直接从酒吧后门离开。
他独自走了一会儿,听见身后有动静,往后面扫了一眼。
那个男人穿了件黑卫衣,很宽松,刚才酒吧里没有戴帽子,现在却把帽子戴上了,黑色口罩加上宽大兜帽把他的脸完全隐没在了一片阴影中,捂得严严实实。
男人双手插兜,沉默低着头,应该也是要回家。
沈觉没有多想,打算先叫个车,拐过路口以后心想这次该不是同路了吧,他还扭头确认了一下,结果发现那个人依旧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这次沈觉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要不着痕迹地甩开对方,这样哪怕是他想多也不会让别人认为他奇怪。
然而接下来,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在沈觉加快脚步后,男人步行的速度也提了起来,依旧漫不经心地跟着他,高大的身影斜映在地面上逐渐拉长,白色球鞋踩在地上沙沙作响,像极了电影里的变态跟踪狂……
沈觉其实完全可以先动手制服对方,但这个人看起来……莫名,有点,危险……沈觉不能确定最后是谁被制服。
他一个成年男性,破天荒体会了一把女孩子被变态尾随的心惊,脑子里不断回放刚才那人对他说“你真可爱”的画面,甚至脑补出了对方口罩下阴暗的面容……
过了十二点,瑰罗街区这条路人影就很少了,偶尔有车辆经过也只是到jay酒吧接人来的。不过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跟沈觉作对,一辆也没有。
路边灯光昏暗,沈觉听着身后穷追不舍的脚步声,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想如果这时候自己突然转身问对方为什么跟着自己,身后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那人可能会从口袋里缓缓抽出一把水果刀……
沈觉联想到今天看的剧本,额角滑下一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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