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吃午饭?他还没有告诉佛子一声,他已经决定在外边吃午饭了。他得发消息。
一剑霜寒:佛子,你吃过午饭没?
一剑霜寒:我今天中午不回去,和同学在外边吃
一剑霜寒:你要是醒来没吃的,可以来厂区的步行街,这里有很多吃饭的店
一剑霜寒:但我想你应该可以自己解决
没有回信,说明佛子在忙。太好了,施霜景就怕佛子太闲。他没有应付金主的经验,但金主忙些总比闲着好,闲着的金主让人难以捉摸。
每个人面前都一个塑料的大碗,施霜景吃辣,麻辣烫里飘红油,他左手执勺、右手执筷,埋头苦吃。其他学生对施霜景好奇,但也知道施霜景真就是个闷葫芦,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主动找他搭话要是被冷落了反而更尴尬,不如维持现状。
“找到了。”
清泉声音响起,施霜景后颈一凉。他是唱歌的人,对声音敏感。
罗爱曜迈进店里,自顾自选菜,仿佛压根不认识施霜景,也仿佛他刚才那句“找到了”不是找到施霜景,而是找到麻辣烫店。罗爱曜长相气质出众,很能吸目光,高中生本就生活苦闷,来个好看的人犒赏一下眼睛,他们哪有不看的道理,所以这一桌小孩都向罗爱曜行注目礼了,除了施霜景。
“要清汤。”
罗爱曜点好菜、买好单,终于返身回来,拍拍施霜景的肩膀,说:“装不认识我?”
施霜景差点被红油呛住,连忙抽了纸,忍住没咳,绷着的冰山脸不知道是该垮还是不该垮,只朝罗爱曜点点头,有点像打招呼,又有点像小弟,一种非常奇怪的反应。
罗爱曜站着,真是很高一个人,穿靴子都快有一米九了。高中生们仰脖子看他,让施霜景介绍介绍。
“他是我远房的表哥。”施霜景实在没法了,捧着碗往椅子靠墙侧挪了挪,给罗爱曜腾了个座位。
“我是吗?”罗爱曜反问。
“……那不然呢?”施霜景也反问。
“好吧那我就是。”罗爱曜对那群高中生说,“今天厂里好多白事,挺吓人的。”
这表哥又好看又亲和,高中生们马上跟进这话题。等罗爱曜的清汤麻辣烫上桌的时候,他已经听过一圈人的背景故事了,谁是厂三代,谁是为了读高中借住亲戚家,都一清二楚。
罗爱曜头发乌黑,不算太短,眼睛颜色是清澈的湖水蓝,他和人说话时喜欢对视,淡瞳色仿佛会溶进眼白里。五官出众,语气平和,和他说话好像有一种特殊的声场,让人只能听见他的语词,过滤掉其他嘈杂声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罗爱曜虽然穿衣是典型的年轻男人,甚至有些狂野了,但他的气质依旧出尘。
施霜景拿罗爱曜的说话声当背景音乐,吃完一大碗麻辣烫,还把汤喝了。他担心罗爱曜说着说着会突然来一句——“其实我在包养施霜景。”幸好直到他们散场,罗爱曜都还在演他的表哥。
“你叫杨玲玲是吗?小景没介绍,我刚才也忘记说了,我是家教,最近过来陪小景考试,想在家里开个小班。请问你感不感兴趣?”
高中生三三两两地分开,杨玲玲和施霜景走在一起,自然罗爱曜也在旁边,他这样对杨玲玲说道。
杨玲玲惊讶,施霜景也惊讶——家教?啊?
“原来表哥还是老师,你教哪门啊?”杨玲玲笑问道。
“全科。”
“真的假的?不会是在逗我吧?”
“真的。补课从下周开始,你可以过来先试听一下。”
“我家没钱的。”
“就收一点点材料费而已,几百块。”
这么一谈,杨玲玲反而对施霜景的求学目标更感兴趣,她说:“施霜景,你真的要好好考大学?那你不能再找我借作业来抄了,至少得自己写个一道半道吧。表哥啊,施霜景和我进度不大一样的。”
“没关系,大课补完还有小课。”
施霜景一听见钱,就知道罗爱曜又在做些不可名状之事了。钱是连接罗爱曜和俗世因缘的重要工具。施霜景没让杨玲玲多和罗爱曜聊,拽停了罗爱曜,对杨玲玲说他们两个要去别的地方买点工具,让杨玲玲先走。
“你要拿走杨玲玲的业果吗?”施霜景直截了当地发问。
励光厂的街道人丁寥落,车也不多,两人在人行道上走走停停,不太惹人注意。罗爱曜云淡风轻道:“不是我拿走她的业果,而是要纠偏。我救过她,你忘了?她不用像你一样还我那么多东西,但还是需要给我一小笔钱,这就算了结了。”
罗爱曜话锋一转,有如西风骤起,“而且她也跟你我有关,现在励光厂有不祥的东西,沾上因缘的人可能会被盯上,她来你家,我借点业力给她,这样也算有始有终。”
“原来是这样。”
“还拉着我的手?”罗爱曜挑眉道。
施霜景赶紧放下。
“你确实应该谢谢我。”
“谢谢。我还要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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