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逾矩,可他又舍不得放下。他双手握住殿下的手在手心里暖着,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后天可以的。”
殿下笑了笑,没有把手抽回。宫侍拿来了一个坐垫,她就这么坐在地上让他随便唱一首歌。金丝雀唱了一首《月儿弯弯》,这是法尔萨斯的一首经典情歌,唱的是一对恋人在月亮下互诉衷肠。
殿下如往常一样静静听着,但这次,他与殿下如此之近,近得殿下的手已被他握在手中,近得他一伸手便能拥住殿下……一首歌唱完,殿下和他拉了拉勾。
“晚安,萨斯。”殿下道。
“晚安,殿下。”金丝雀蹭了蹭殿下的手心。
第二天内室里又传来了狗少年撒娇的声音,可这次他没能如愿。离开的时候他可怜巴巴地看了眼内室的方向,在路过鸟笼时偷偷瞪了金丝雀一眼。
第三天狗少年没来。
吃过午饭,宫侍们给金丝雀套了件希顿古衣,这是一件披挂式单肩白色裹袍。白色的亚麻布料在他的右肩用别针别起,腰间拿一条细麻绳松松一系,及膝的布料随意地垂下,形成自然粗犷的褶皱。殿下看着他想了想,又让宫侍给他拿来了一双由稻草编织而成的草鞋。这草鞋是做旧的,穿着柔软舒适,不像新鞋那样扎脚。
花园里正是万紫千红的时候,花朵们挤挤挨挨的,正开得热闹。殿下走走停停,金丝雀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满了殿下一时兴起摘下来的花儿。
没有铃铛,没有尾巴,什么都没有……但金丝雀却和之前的狗少年一样,红着脸略显扭捏地跟在殿下身后。他时不时就要向下拽一拽衣袍,按住被风撩起的褶皱。
金丝雀还是没能得到一条裤子……但他得到了一个专属脚环。那脚环是银白素圈,刻着他的名字,像是宠物鸟脚上代表有主的标识环。
金丝雀一红便是整张脸……
婉转的歌声散落在微风里,拂过少女的耳畔。殿下坐在秋千上微微摇晃着,手里摆弄着一个花环。那花环已由宫侍编成了形,殿下只是用她刚刚摘的花儿再装饰一番。单调的绿枝被一朵一朵地染上五彩缤纷的色彩,在殿下的示意下金丝雀跪了下来,花环就戴在了他的头上。
“殿下……”金丝雀望着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又一次大胆地、炙热地握住了少女的手。
“我想侍寝。”他说。
金丝雀在一片昏暗中默默流泪。
我是被殿下讨厌了吗?
他捂着嘴小声啜泣着,不敢让声音传出鸟笼。
他回想起中午的那一次勇敢,当时殿下眼中闪过一抹讶异,然后摸了摸他的脸颊没有说话。之后殿下对他态度依旧,回寝殿的路上甚至牵住了他的手……后来他回到了鸟笼里,他又变回了几乎一丝不挂的样子。不过这次他的脚腕上多了一个脚环,花环也是属于他的,谁也夺不走。
中午殿下没有召寝任何人。
下午殿下有一场重要的会议,离开前殿下看着鸟笼若有所思。殿下离开不久,宫侍们便上前安装了厚厚的帷幕罩住了整个鸟笼。
金丝雀一下陷入了黑暗,他有些惴惴不安。鸟笼里亮起幽幽的光,来自笼顶上有着起夜灯功能的夜明珠,不亮,勉强可以视物。金丝雀紧张地攥住了花环,似乎想从中获得些许心安。
就在这时,他感觉鸟笼被搬动了,鸟笼被抬了起来,可鸟笼被罩得严严实实泄露不出一点外面的景象。他终于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你们要做什么?!”
“这是殿下的命令。”宫侍回道。
金丝雀瞬间失了声,他的嗓子好像忽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连心脏也被一同攥住。他慌乱地辨不清方向,连时间也有些分辨不清了。他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过了几分钟,鸟笼终于被放了下来。
“这里…是哪?”他颤巍巍地问道。
可是这次没有人回答他。
我是被殿下讨厌了吗?他流着泪想,不过他意识到他好像并没有被搬出寝宫。
也许…也许…殿下只是不想见到他了……但殿下,殿下还是喜欢他的歌声的!只要殿下还喜欢他…他的声音……只要殿下还愿意听到他的声音……
厚厚的布料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也仿佛隔绝了时间,金丝雀不知道自己在笼中枯坐了多久。他其实没哭多长时间,他想到殿下晚上也许还会让他唱歌,他不能哭坏了嗓子。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便安静地发呆。
笼外远远传来些许嘈杂,他立时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是殿下回来了吗?他看不到,也不敢问。所幸那嘈杂声很快来到了鸟笼附近,有人唤着殿下,有人在来回走动,悉悉索索,衣物摩擦。
金丝雀感觉自己又要落泪了,他不安地攥住了花环,嘴张了又张,终于还是嗓音发着抖的、小小声的叫了一声:“殿下……”
嘈杂声很快停了,接着是宫侍被挥退的声音。金丝雀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光,他被刺激地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笼门打开又关上的声响,他睁开眼,怔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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