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眨了眨轻垂的眼睫,沉思着。
周然:“怎么了?是不是我说的不对?”
“没有,”林姝抬起头,温和地笑了笑,“我是在想,周老师上辈子肯定也是一个大大大好人,所以现在这么幸福。”
“欸,这么说也没错,”虽然她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但从小到大也算衣食无忧,毕业后又工作顺利,和年少相爱之人步入婚姻,现在还有了一个宝贝女儿,父母也尚都健在,人生的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周然:“那看来我以后得日行一善了,这辈子也争取做个大好人,否则说不准老天爷哪天就会把嘉奖收走,变成惩罚了。”
林姝认同地点点头:“那今日的一善就请周老师帮我挑一下卧室的灯吧。”
“没问题。”
两人牵着泡芙进了一家样品区装修得温馨漂亮的灯饰店,正好赶上店庆,顾客不少,导购耐心询问着她想要的风格。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说了声抱歉后,掏出手机走到一旁。
是裴明晏打来的。
自从上次送她回家之后,两人就没再联系,这会儿突然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林姝赶紧接起电话。
那头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起,听着像刚睡醒:“你在哪呢,怎么周围这么吵?”
“在逛家具城。”林姝拔高了几分音量,朝店外走去,“现在好点了吗?”
那边懒洋洋地“嗯”了声。
林姝:“你,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
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觉得他这个日理万机的大明星应该没有闲情逸致来搭理自己,而且他接下来在淮城的演唱会是一周内五场,他以往的巡演安排一般都是一个城市两场,最多的时候也不会超过三场,少的就一场,比如上次东临的演唱会。
林姝无法想象他的高负荷工作,要不然上次也不会说好住一晚,结果她半夜醒来就发现人已经走了,第二天看微博才知道他深夜航班飞了南江。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那边大概是发现她许久没吱声,叹了口气,“就是问问你想不想来看我的演唱会,应该是年前——”
“想!”
她答得太快。
那边似乎轻笑了一声。
她有点难为情,挠了挠头,小声转移话题:“不过我抢不到票的。”
“我给你寄,你可以和朋友一起来。”
林姝来不及欣喜,就陷入为难,她思考了一会儿:“裴明晏,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吗?”
“不可以。”那边果断拒绝。
“为什么?”
“你说呢?还不是某人路痴,我这次也没空去接你,别到时候你演唱会没看成先把自己丢了。”
“才不会。”她小声反驳。
那边不屑啧了声:“那是谁原来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啊。”
“我那是初来乍到。”
“可我记得都大半年了吧。”
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是哪件事,说起来,她觉得还挺丢脸的。
那是寒假放假前夕,裴宏章那天有事,裴明晏来接的她,骑着一辆炸街的红黑色机车,往学校门口一停,来来往往的人全部驻足观望。
林姝不愿意成为视线中心,于是在不远处就停下了脚步,裴明晏也不是个有耐心会讨好人的主,冷冷地扫了一眼她回避的眼神后就潇洒地骑着机车扬尘而去了。
再后来就是她迷路的事了。
其实她一开始对这条上下学的必经之路挺有把握的,但不知道是哪个路口走错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冬天,天黑得又早。
这座城市白天和黑夜好像是两个样,而且自从她来裴家起,上下学全是接送,从没坐过一次公交,她连自己家在哪一站都搞不清楚。
一月隆冬,寒风刺骨。
最后她又冷又饿,不知道走到哪个巷子里,坐在墙边快睡着了,轰隆隆的油门声吵得她又睁开眼。
刺眼的车灯照亮少年愈发宽阔的肩和黑沉沉的脸。
裴明晏拔掉钥匙,快步走到她面前,两只手掐着她咯吱窝,将她抱起,他呼吸又急又烫,好像还骂了她好几句。
她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他身上好暖和。
她缩在他怀里就不愿意动了。
第二天,他又被罚跪在祠堂,连大机车都被没收了,她才知道昨晚大家都在找她。
她偷摸着跑到祠堂。
裴明晏问她“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她解释说学校不准带手机。
她至今还记得他当时那个看智障的眼神,不过没两天后就给她买了一个电话手表,给她录了裴家所有人的号码,还不知道从哪下载了一版傻瓜都会看的地图。
“又在傻笑什么?”那边问。
“没有,”林姝咬了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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