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转回来时,小姑娘却看着他,愣住了。
随后焦急地上前,有点颤抖地伸手指向他的侧颈:“流……流血了,好多血。”
纪润摸了一下,摸了一手濡湿,随后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一抹刺痛。
面前的小可爱眼睛都要红透了,有点六神无主地拉了拉他,眼泪掉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快快快,我们去医院。”
“我那句话是疑问句,‘除了我还有【谁】给你送花?’,不是反问句,‘除了【我】还有谁给你送花?’……”
“……哎呀……知道啦……对不起,你,你稍微忍忍……”
家里沙发上,把人误会又误伤了的薄依知特别尤其心虚,正老老实实跪在纪润面前,拿着碘酒棉签给他上药,动作温柔到极点。
小姑娘平时就已经够软糯的了,这样刻意放柔了声音和动作,又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她自己知不知道此时她很危险。
纪润眸子深深地盯着给他上药而趴在他身前,离得很近的毛茸茸小脑袋和纤细白嫩的后脖颈。
她的发丝蹭着他的锁骨,呼吸则若有若无地撩过他的颈侧和耳根。
纪润喉结滚动了一下。
“嘶……”
“对不起对不起,再一下就好,忍一忍……”
小姑娘特别温柔地哄他,哄得他心都化了。
“不行。”
纪润故意道。
“啊?”
正要沾上伤口的棉花停下了,薄依知有点呆滞地看着他。
纪润仰头看她,温顺勾人的神色里增添了一抹调笑:“太疼了,要姐姐亲亲才能好。”
虽然依旧是娇软的语气,这样主动的索取和进攻已经是今晚第好几次了……包括先前的表白。
薄依知神色顿了一下,想起之前的决定,不经意问:
“你是不是快开学了。”
她这话一出,纪润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回国两个多月还是没能完全学会这个社会的圆滑,一举一动都太好懂了。
包括他意料之外的表白之后,她那些刻意遮掩的别扭。
那样的别扭反而让纪润看到了机会。她之前对他实在太纵容也太无视,好像他怎样都无所谓,因为她从来没把他归纳进她的人生。
他不敢贸然表白,无非是怕被扫地出门,失去两人间唯一的联系。可现在看来,挑明后两人未必不能有更深的纠缠。
纪润决定揪住这根线索,微微正色,坦然切换话题:“姐姐能不能别去相亲了?”
语气还是柔软小心,像挽留主人的小狗狗,可是其中的意思但凡是个成年人都能懂。
薄依知掀眸看了他一眼,奶乎乎地凶他:“又不是我想相亲,是周围的人看不得我没有男朋友。”
“让我当你男朋友不就好了?”
薄依知看了他一眼,面露纠结,但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哪里不够好?”
一直乖巧懂事不让她操心的田螺少年忽然变得咄咄逼人,薄依知有点不悦地嘟起唇。
她说不出他哪里不好,只是……他才十九岁啊!她怎么可能找一个比她小八岁的男朋友,他——他怎么会喜欢她!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性格恶劣一点的直接管她这种三十来岁的女人叫阿姨都不为过,他怎么会喜欢她?不是耍她就是一时冲动……对,一定是这样。
薄依知摆出大姐姐的架子:“纪润,你可能是第一次不懂,迷恋和爱情是两回事。你听我的,回学校去,接触一些你这个年纪的女孩,你很快就会把我忘了的。”
淡忘了两个月的懊悔又淡淡浮现在心头。薄依知心想,她酒后发疯拿了男孩初次,这是第一个错误。随后她竟然没能及时发现他对她的痴迷,容他留下来加深错误的感情,是错上加错。
这个错误今天一定得修正过来。
纪润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太懂应付她的对策了,藤条一样柔软地缠了过来。薄依知一怔想要推开,他便装作被碰到脸颊伤口的样子“嘶”一声皱眉。
薄依知果然僵住不敢动了。
就这么任凭他长手长脚把自己兜进怀里,精致的鼻尖若即若离蹭着她的颈弯。
薄依知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怕乱动碰到他的脸,只好言语阻止:“纪润,我们不能这么继续了。”
“为什么不能?”
低软的声音闷闷贴着她耳根响起。她感觉有濡湿的东西随着他唇瓣启合搔过她的皮肤。
“姐姐,我在这里影响到你了吗?我喜欢你影响到你了吗?”
没有,他是个完美的室友,他的喜欢也很有分寸,可是——
“可是我哪里不够好?就因为我年纪小吗?”
年纪小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那如果排除年龄呢?如果姐姐从来不知道我还在上大学,你也会感觉到我幼稚、不成熟、不可靠吗?”
薄依知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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