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得君上的心。”
这?话真是越说越荒唐,崔忱低呵道:“祖母,别说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老夫人冷冷看了崔忱一眼,从一旁的嬷嬷手中接过一张宣纸,道:“翘翘,这?是祖母为你准备好的和?离书。”
宣纸摊开,白纸之?上墨笔书写着和?离书三个大?字,很是醒目。
“自从翘翘入崔府,祖母一直将你当作崔家的孩子。七郎生性风流,是个拘不住的性子,你们成亲多年也?无所出,想来与七郎确实?不合适。”
老夫人将和?离书放到宋初姀手上,笑道:“你与七郎和?离之?后,也?依旧是我们崔家人。虽然宋家不在了,但是以后有祖母护着你。新君虽然看重你,但也?不能不清不楚地呆在宫里。你这?几日?先留在家中,之?后祖母将你风风光光送过去。”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话。
宋初姀将手抽出,转身就走。
老夫人淡声道:“七郎,还不将翘翘带回屋,夜深露重,小心生病。”
崔忱闭眸,转身跟上宋初姀的脚步。
崔府的下人已经跑了许多,府内小路上悬挂的灯笼熄着,只能靠月光才能依稀辨别脚下的路。
宋初姀走得缓慢,崔忱就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走走停停。
他们中间一直隔着三尺的距离,不近也?不远,伸手就可以碰到。
宋初姀停下脚步,站在池塘边上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池水。
“卿卿。”
崔忱声音沙哑,隐忍道:“对不起?,今日?之?事,我事先不知道。”
宋初姀回头?,就着月光下打量这?个面色苍白男人。
常年服用千金散抽干了他的精气,眼下泛起?淡淡的青黑,他身上的大?氅比她还要厚,可露出来的手腕却依旧不见血色。
她依稀记得,许多年前的崔七郎虽然风流,却不像如今这?般风一吹就倒。
宋初姀收回目光,缓缓道:“崔忱,你若当真觉得对不起?,就应该带我出去。”
崔忱微微一僵,藏在袖中的手瞬间紧握成拳。
是,他不是不能带她离开,但是他没有这?么做。那些抱歉的话说出来实?在是虚伪。
宋初姀却不在意,理?解道:“舍一人讨好新君,从而为家族博机会,若我是你,我也?会这?么选。”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当场怔在原地。
宋初姀又道:“我知道你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崔忱,经这?么一遭,我欠你的能还了吗?”
我知你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光这?一句话,便让崔忱觉得头?晕目眩。他以为在她眼中,自己?会是贪生怕死的宵小之?徒。
他声音更哑,垂首道:“你不欠我什么,从来都不欠。”
“欠的。”
宋初姀偏头?,咬唇道:“你为救我才服的千金散,是我欠你的,但是却不欠崔家什么。”
话音落下,周遭寂静。
崔忱久久没有开口,许久才轻笑道:“卿卿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的不久。”宋初姀没有正面回应。
外面传来打更声,寒风吹在身上,宋初姀觉得有些冷,于是转身离开。
崔忱这?次没有再?跟上,而是坐在假山的石块上,仰头?望着月亮。
只是月亮好似在与他作对,很快就藏到了云里。
——
宋初姀坐在崔厌床头?,掌心在他额头?上贴了贴,见并未发热,终于放下心。
或许是看在崔厌是崔忱的血脉,老夫人也?没有丧心病狂地让他真生病,只是捏了个由头?将她骗回来。
天蒙蒙亮时,崔厌醒了。
他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阿母,嘴一咧就要哭,却在宋初姀一个眼神的示意下憋了回去。
“阿母”崔厌声音带着兴奋:“阿母以后能不能别离开厌儿。”
宋初姀为他将被子盖好,冷冰冰道:“我不是你亲娘,你亲娘才不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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