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注定会成为人群中的异类,因为多余的棱角而没有办法嵌进社会的大拼图。
一个人的“矛盾”决定了他恐惧什么、迷恋什么;会踏上怎样的旅程、经历怎样的巅峰和低谷;被什么样的人伤害、又被什么样的人救赎……在这样的视点下,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就变得无关紧要,很多人也会变得简单。
何已知或许不够熟悉人,但是他熟悉人物。
按照司徒秒的说法,一直以来,在“何已知”这座岛上路过的人很多,但停留的人很少,能朝夕相伴持续几年的更是寥寥无几。但即便如此,当honey郑提出搬走时,何已知也平淡地接受了。
“抱歉,嗝,好久没吃肉。多巴胺分泌过度。”
“哪里不一样?”
普通人看其他人的时候,往往会关心性格、外表,或是别的自己在意的细节,比如牙齿是否整齐,鞋带是否干净。
被两个人疯狂吐槽了一晚上之后,何已知也总算意识到,自己千回百转的跟踪狂行为,是比山竹“咖啡配狗”直白到单细胞的讨好,更适合在饭桌上当下酒菜的笑话。
他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很多冲突都来自于视点的不同,比如认为“出去玩早一点晚一点都无所谓”的人和觉得“迟到说明这个人不靠谱不能信任”的人,其实从同一件事里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真不知道该说师哥聪明还是笨拙……”
所以单方面地尝试去连接别人,对习惯被动的何已知来说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事情。
“别说的我好像什么自闭儿童一样,”何已知无奈地伸长手臂,把对面桌上的纸巾盒拿过来,放在她面前,“我不是一直和韩尼住在一起吗?”
其实回想起来,之前那样主动地接触雁行,在青年的人生中也是破天荒第一次。正因如此,才把所有的“花招”、“手段”都一股脑地用了上去。
“那不一样,”司徒小姐哗哗抽纸,“完全不一样。”
而何已知关注的是人的“矛盾”——在戏剧里,这个词是灵魂与命运相加的意思。
“真的假的?用小狗?还有表演课?这也太迂回了吧,亏你想的出来!”
因此,那天晚上得知他的计划后,吃烤肉吃得满嘴油花的司徒渺甚至不顾形象地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儿子终于要主动接触人了,为母好欣慰啊!”
“真保!除了这货还有谁能干得出这种事?你知道我看着有多着急吗?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偏要搞得这么复杂,什么时候把自己绕进去了都不知道。”
而何已知经常做出让人“尴尬”的行为,也是因为他看待人的视点和绝大部分人都不一样。
但即便是郑韩尼和司徒渺也只看到了一半——
“怎么突然骂起人来了?”
“用比喻来说的话,我们其他人是船,师哥是太平洋上的小岛。你只是允许人们在此停靠而已。船不来的时候你不会呼唤,船路过的时候你不会打招呼,船要走的时候你也不会挽留……因为你他妈就是一座话也不会说动也不会动的破岛。”
比如一个从小目睹父亲家暴母亲的女孩,很有可能在遇到同样暴力的男人时越陷越深,旁观者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根植在她意识深处的“矛盾”在起作用。
所谓的吃一堑长一智,只有在这一堑触及灵魂时才会生效,否则人只会一次一次地围着同样的陷阱打转。
解决不了“矛盾”,人就不可能获得真正的成长,要说服人去做不愿意做的事,就必须触及他们内心的矛盾,这是所有故事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英雄是主动踏上旅途的——全部都是被剧作家逼的。
何已知正在奋笔疾书时,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把笔记本从侧面合上。
啪——
笔从手里飞了出去,落到拼图外面,不知道滚到哪里。何已知一边在黑暗中摸索,一边抓住那只手,解除雇佣关系的第一天,他不介意做点庆祝打工仔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事情。
“要扳手腕吗?”
但雁行似乎没有和他打闹的想法,只是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本来就近视,还拿手机照着写字,眼睛不想要了?”他说完,就翻身过去继续睡。
仓库外传来起风的声音。何已知把找回来的笔插进本子里,按灭手机屏幕,轻轻躺下,把腿稍微向外摆开。不知不觉,他和雁行已经适应了这块拼图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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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竹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回家把妲己牵来了。
头上扎着花的阿富汗猎犬出现在仓库,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峪稀
“你别说,这狗还长得挺像他。”pvc点评道。
何已知和候灵秀都在憋笑,可惜忙着从外面搬东西进来的山竹没听到。
他把一个大包甩在地上:“哎呦,累死我了。”
顺便一提,刚才妲己也是他扛在肩上抱进来的,因为前一天下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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