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放下,坐到餐桌边去。
桌面上有干面包,但她一点也吃不下,满腔满腹的血腥味让她想吐。
在巨大的灾难威胁之下,她也开始试着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于是便觉得这样的下场似乎也不冤枉。
因为在之前的三个月里,在外籍新人类被迫害时,他们这些s盟新人类也并没有站出来为他们说过一句话,现在外籍几乎全被集中到“安置区”,那么法令自然会奔他们而来。
终于也没有人会为他们说话了。
所以有时罗兰会想,“新人类基因里带着自私冷漠”的说法究竟是不是真的,她记起在常青藤的校用飞行器上,她曾对朱迪怒目而视,怨怪朱迪不愿对她施以援手。但是现在想想,当时只知道哭的似乎也是她自己,她明明也从未想过要帮一帮安琪和戴文。
时间截止到现在为止,缉查队的人也来罗兰家敲过几次门了,但都并不是专奔她这一户而来,而是挨家挨户地敲门普查。
于是罗兰坚持没有开门,假装家里没人的样子,外面的人便也不会多耗时间。
不过罗兰也清楚,各家各户的住址在公共部门都有实名登记,这样粗略地筛查之后,缉查队总有一天会奉命开始地毯式的精准搜捕。
所以她也在试图做一些准备——据她这几日观察,大件行李是不允许携带的,或许她可以尝试着带些随身物件在身上。
其实直到这个时候,罗兰还觉得自己还要过段时间才会被发现,她只是未雨绸缪地做些准备。
但是差不多同一时间,她听见了门口邻居的声音:“士兵先生,就是这家之前住着一对变异人母女,虽然你们来敲门一直没人应声,平时也无人进出,但我发誓我常在深夜听见隔壁有动静,我可以保证,这里一定是有变异人在居住的。”
迷失,同类,二选一
多年后再回忆这段时光时,阿尔文觉得巨蛋像个透明的玻璃球,看似圆滑有序,但内里的各种零件早已七零八落。
一种莫名的恐惧席卷着他,他知道这是一种不该属于士兵的感受。
在这之前阿尔文其实没怎么怀疑过自己作为一个士兵在硬件方面的合格性。
虽然思想审核一直没有通过,但阿尔文一直认为那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东西,被卡在这里他着急且无奈,可这并不影响他作为一个优秀士兵的骄傲。
他在体测、考试、射击等方面均表现出色,而且有着士兵应有的果断无畏,这些使得他在军校期间一直为人仰视。
但是现在他却害怕了,这种害怕来源于,他开始怀疑自己所跟随的、信奉的那些人,也就是所谓s盟高层,或许也是一团乱麻。
他是想过,哪怕高层做出了错误决定,自己也理应服从命令,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只当是在拯救s星的道路上做了一次失败的尝试。
可事实证明在这条道路上要他付出的不仅仅是生命,甚至还有人性、良心、尊严、骄傲以及很多为人需要具备的基本的东西。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像奥汀那样的人可以得到重用,为什么既无训练基础、也无良好品德的一帮人可以执行联盟的公务任务。
这颗星球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老实说死亡他是没有多怕的,但他确实很怕变成约克那样。
他和约克现在互相觉得对方迷失了,就是这样的一种关系。
约克原本就很不满阿尔文不认真听演讲的事儿,思想审核总不过估计也让他看不过眼。他其实对阿尔文的思想问题早有觉察,只是这次终于爆发了而已。
阿尔文隐约觉得如果约克知道“空中大追捕”那天他是故意放那些变异人离开飞行器,那约克可能会想杀了他。
至于那天阿尔文为什么做出那样的选择,他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明白。
在他听出安琪满口谎言、胡说八道之后,他并没有立刻拆穿,而是选择了听下去,他也很想知道一个被拷在墙上的家伙只靠一张嘴能做出什么程度的反抗。
很快,戴文的偷袭解决了他的疑问,但他当时一点也不慌乱——即便是空手夺枪也是他们在军校学习的基本技能,更不要说对付这样的小偷小摸。
或许在安琪眼里,这个计划有赌的成分,赌的就是阿尔文究竟能不能在戴文得手之前摆脱所有束缚,及时制住戴文。
但是对阿尔文来说,这不是一场赌博,而是必然——类似的训练他们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其他人说不定反应会慢些,但是对他来说绝不可能失手。
当他反扭过戴文的右手把戴文按在墙上,他有过一瞬间的迟疑,因为戴文的手上没枪。
当时他想的是可能这人是个左利手,枪在左手上。
这倒也无妨,因为按他的擒拿姿势,戴文的左手也做不了太大动作。
所以他十分冷静地要求戴文把枪交出来,直到戴文的第三只手拿着枪顶在他脑袋上,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方面是因为乍一看到这样畸形的人体让他感到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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