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下午阳光刺眼,温温地贴着皮肤,梁东言继续加着油门,将一辆辆高速行驶的车辆甩开。
北方天空浑着沉色,渐渐将阳光遮蔽,梁东言在雨水落下前下了高速,进了东吴城区。
东吴这几年发展得迅速,城市建设变化了不少,只是市中心不少房子还是老旧的,一是拆不起、二是要保留历史痕迹。
南楼的房子一直没拆,但说要拆的传闻一直有,当年房东不肯卖,觉得拆了更赚钱,梁东言多付了三分之一他们才松口。
南楼还是老样子,只是楼下小卖部几年前就关了,小区里多装了几盏路灯、健身设施翻了新。
梁东言到的时候施卓远还没走,他被告知梁东言从录音棚跑了,又得知梁东言在城区飙车被人拍了,正焦头烂额想着要怎么处理时,结果就听到了大门开密码的声音,他探出头去看,自己正满世界找着的人一头闯了进来。
梁东言快步走过来,声音冷着:“信呢?”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书桌上那蓝色信封,一时间脚步忽然停住。
施卓远好气又好笑,他坐在床板上指着书桌:“那儿呢,你不是看到了么?”
梁东言喉结滚了下,他朝前迈了两步,状似平静地拿起那个信封。
信封上的字很漂亮,梁东言的试卷上所有批注都是这个字体。
信里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应该喜欢你。
看到这句的时候,梁东言眼睫微颤、眼眶猛地泛酸,他不再阅读下去,重新拿起那沓这几年一动未动的试卷,冷静而克制地一张张翻着,动作微微僵硬,看不清神情。
“诶,我说你”施卓远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叹了口气:“没别的了,我看过一遍。”
梁东言充耳不闻,将那一百多张试卷一张张翻干净了才停手,确定没有别的,只有这封信。
雨水落了下来,梁东言很久很久没听到南楼的雨声了,他恍惚地看着窗外迅速暗下来的天色,手中信封微微捏皱,半晌,他看向施卓远:“我要怎么找到他?”
施卓远恨铁不成钢道:“你找他干嘛啊?”
“问问他什么意思。”梁东言声音和神态都冷静,但想法非常疯狂。
“问个毛啊人家现在可能都有老婆了。”施卓远想打消他的念头,他站起来:“这破情书八年前的,你看看,纸都黄了。”
梁东言没再说话,他站在房间中央,安静片刻后掏出手机给前阵子加上好友,但一句话都没说的葛北思打了个电话。
打了两个、两个被摁灭,再打过去时自己被葛北思删了。
梁东言咬了咬牙,他转头看向无计可施的施卓远:“你待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说着,没等施卓远反应过来,梁东言便转身离开,施卓远瞪大双眼,意识到这短短五分钟内发生了些什么时,忍不住“我去”了一声,立马小跑着跟上,生怕梁东言做出什么头脑发热的事。
梁东言没带伞,车停在小区外头,他下了楼便一头扎进雨里,朝南楼对面的万科府走去。
只是还未过马路便被追上来的施卓远一把扯住:“你去哪啊?!”
工作日下雨的午后路上没什么人,有也是行色匆匆,暂时没人注意到他。
梁东言看了眼马路对面:“他家。”
“你先跟我上车。”施卓远见已经有路边的商家朝这边看,不由分说把梁东言先拉到了自己车里。
“我说你要找人也得讲究点章法。”施卓远边擦身上的雨水,边无奈道,梁东言望着雨幕下的万科府不出声,等施卓远把纸巾递到自己面前,他才接过,低声道:“不这么堵找不到的。”
过去那几年梁东言总借工作之由前往旧金山、又在名利场上刻意认识从那所名校毕业的人,可他什么都没遇见、也什么都没听说。
高考后填志愿的那天,全校都在讨论东吴一中的省状元,唯独省状元不在。
梁东言那天好几次从一班门前经过,但那个座位空空如也,干干净净的像是从未有人坐过。
填好志愿后,老师让大家把东西都拿回家,梁东言本来想像其他同学那样把试卷直接扔了,走到垃圾箱前却又舍不得,最终还是搬回了南楼,但后来一次也没再碰过。
他消失得干干净净,像凭空蒸发一样。
“那也不能这样找。”施卓远道:“你忘了这几年我们是怎么走到现在的?要是因为冲动真出了事,再一落千丈怎么爬起来?”
梁东言垂眸,很轻地“嗯”了一声:“那你说,怎么找?”
“最好是要让他主动找上门。”施卓远道,梁东言这样抛头露面总是不行的,稍不留神就会被拍到大做文章。
只是被扒出在找人还好,万一真流传出什么同性恋的传闻,那他们这些年直接白干。
“你先想,我给录音棚那边回个消息,跟他们说今天先下班。”施卓远掏出手机,认真打字。
梁东言目光一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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