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九岁生日之后,一切都变了。
(一)
他叫了半年“爸爸”的养父沈荼,在这一天往他体内注射了第一支药剂。
从此以后真正的噩梦开始了,他不知道注射了什么进去,只觉得浑身疼痛,而这种痛特别清晰,清晰得你无法昏睡过去。
并且往后这样的注射成了家常便饭,说是锻炼他的耐痛能力,但后来沈一柯知道,这是一个实验,实验的课题叫:人会不会痛死。
答案是不会,真正让人死的是疼痛带来的休克,休克后的机体停止运行导致死亡。所以只要用物理或化学因素干扰,不让实验体休克,那他就可以一直疼下去,生不如死的疼下去。
他的大脑仿佛钻进去无数条长虫,骨头仿佛被成千上万只蚂蚁撕咬,他疼得瑟瑟发抖,从床上翻滚下来,蜷缩在床下,一身虚汗浸透了白色的棉麻睡衣。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沈荼进来,便颤着身子忍痛从床下爬出来,“疼……爸爸,我好痛啊……嗯、啊!爸爸救我……求你救救我!”
沈荼半蹲在他跟前,面色温和地说:“宝宝乖,习惯就好了,习惯了就不疼了~”
沈一柯缩在他脚边,疼得呼吸不过来,“可……爸爸……我真的……啊!啊!好、好……好痛啊……”
沈荼眼底的温柔消失,淡漠道:“杀人犯的孩子受点苦不是很正常吗?宝宝,你说是不是?”
沈一柯心脏一咯噔,身上依旧痛得厉害,他歇斯底里地尖叫,可却再也没让沈荼救他。
“啊!啊——”
的确,罪人怎么可能拥有幸福,这一年温柔都是假象罢了。
因为这个念头,他忍受这样的疼痛半年。他总是谩骂自己:“你在哭什么,在叫什么?你的身上又没有一丝伤口!作为罪犯的孩子,你本就该承受这些痛苦,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可他到底还是个9岁的孩子,一个生来痛觉敏感的孩子。每晚都被那种蚀骨之痛折磨醒,在一个又一个黑夜里,缩在一团隐忍不住哼叫出声,那种滋味对于他来说,还是太痛苦了。
所以他报警了,但没有证据,一切“狡辩”都没用。
他身上可没有一丝伤口,后来他知道有证据也没有,沈荼完全有能力摆平一切。
他被沈荼从警局带回来了,沈荼说他不乖,所以这一次加大了剂量。
那一天,他疼得眼都眨不了,心脏的律动都是抽痛的,呼吸拉扯着胸腔就更痛了,所以他的气出得尤为缓慢,他仿若得了绝症,什么症都集中在他身上。
不过往后的日子里,沈一柯开始认可沈荼的话,习惯了就不会疼了,他习惯了,真的不那么疼了。
除了定期的不知名药剂注射外,一切都正常。奶奶和爷爷也都对他很好,还会心疼他:“下次扎右手胳膊吧,左边都肿起来了,不美观。”
(二)
沈一柯的耐痛能力上升后,沈荼开始实行第二个实验。
四肢关节折断,重接。没有任何麻醉,幽暗的屋子里,几个看不见样貌的人押着他,然后沈荼亲手折断了他的胳膊、手腕、小腿、脚踝……每一处关节都伴随着一声惨叫被分开。
怕他疼得昏过去,沈荼又注射了一剂干扰大脑系统的药,让他清晰地感受着每一处让人窒息的疼痛。
大概两个小时候后,他又一一给他重接回去。
重接后不到半个月,他再次折断他的四肢关节,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又一次重接。
在两个月里,如此反复了四次。
那之后的每半个月结束,沈一柯都会陷入恐慌,害怕那样的痛苦会再次袭来,但接下来的半年,他除了继续注射药物磨炼耐痛能力,其他的都消停了。
直到半年后,沈荼将他的手脚捆绑起来,将他锁在一个房间里,然后在里面泼上了汽油。
“宝宝,看到窗口那把钥匙了吗?”沈荼指着两米高的窗口说,“拿到钥匙,打开门就可以出来了。不要让爸爸失望哦。”
说完,还鼓励性地摸了摸沈一柯的脑袋。
他一出门,便拨开打火机,打上火后,扔进了房间里。轰的一下,房间里燃起大火,在沈一柯还在愣神时,火势已经蔓延。
他无助地看着那座门,又看向两米高的窗。
此时的他站起来也才1米6,手还被栓在背后,根本没办法拿到钥匙。
可火已经蔓延到他脚边了,烧得他好疼。
“啊!!爸爸救我!”他忍不住大声呼救,拼命挣扎,可没人应,手上、脚上的绳子怎么也挣不开。
后来看着燃到身上来的火,他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自己用力拧断了双臂,两手绕到身前后,再颤颤巍巍地用嘴解开手上的绳子,又学着沈荼平时给他接胳膊的样子,再次忍受剧烈的疼痛,重新接上臂膀,之后快速解开脚上的绳子,快步跑过去,踮起脚尖拿下钥匙,冲向房门。
他一出去,外面的人便往他身上泼了一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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