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奇怪的,以前做梦都是很模糊的人脸,场景光怪陆离,乱七八糟,这次却格外清晰,也不吓人,反而很温馨,祖宗们排排坐好,逐一说自己在底下缺什么,让给烧点。
没想到地府也这么与时俱进,我祖宗还学会用智能手机了,还说底下也有网购,就是运费贵,不划算。那人又说。
阮鲸落低头啪嗒啪嗒摁计算器,抽空嗯嗯敷衍两句。
你这铺子晚上什么时候关门啊,卖这些东西你不觉得瘆得慌啊?
话真多,阮鲸落终于抬头扫了眼,一起二百八,微信还是支付宝?
现金吧。来之前家里老人交代了买这些不兴用线上支付,也不知道有什么讲头,他也不懂。
阮鲸落收了对方三张粉红,找回去两张十块的。
那人拿上钱和东西就往外走,迎面过来几个衣着时尚貌美如花的女鬼,小高跟鞋蹬得很娴熟,进门就冲阮鲸落笑嘻嘻道:小长工,给我们换点钱。
阮鲸落对这个称呼已经麻木,接下她们递过来的那沓天地银行纸钞数了数,才打开抽屉抽出十张粉红给她们,嘴闲顺便一问:打扮这么好看,干嘛去?
寨子新开了一家酒吧,我们去嗨啊,小长工你要不要去,我们请客哦~边说边向阮鲸落抛媚眼。
阮鲸落招架不住这群大美女的热情,算了吧,倒也不忘嘱咐,你们玩的时候也当心点,人挺多的。那家酒吧她知道,才开业两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舞池中央都是疯狂扭动的生人和鬼怪,她都怕哪个酒喝多了原形毕露。
哎哟哟,小长工这是担心我们嘛?哈哈哈,那你跟姐姐一块玩嘛,还能保护我们。
阮鲸落被她们调戏的面红耳赤,去去去,赶快走。就不该多那一句嘴。
大美女们嘻嘻哈哈笑着走了,买东西那生人还站在门口,怀疑自己眼睛有问题,冥币也能换rb?他有心想打听,却被突然飘过来的食物香气给勾了魂。
风水铺门口支着一个简陋的小摊,卖些瓜果蔬菜,旁边的小炉子烧着一种很奇怪的碳,像大饼,干巴巴的,炉子上面放着铁网在烤洋芋,个头大小不一,黄皮、红皮、紫皮都有,还有花心的,表面那层皮烤得皱巴巴,焦黄中带点韧劲,撕开里面是粉糯的,很烫,还在冒热气。
有个戴银饰穿苗装的姑娘在守摊,用悦耳的声音向过往的生人吆喝:烤洋芋,外焦里糯的烤洋芋,大的两块,小的一块,烤洋芋,香喷喷的烤洋芋喽~~
洋芋烤得香,蘸料也很丰富,台子上摆了起码有二三十种,都用小碗装着,有蒜油、青蒜泥、糟辣椒、腐乳酱、腌韭菜、折耳根、香菇辣、酸辣的、香辣的等等,路过的生人无一例外都被吸引,有要一个尝鲜的,也有一下子买七八个的,其中花心洋芋最受欢迎,买的人最多,这个在本地也叫七彩洋芋、紫洋芋、乌洋芋,有些地方也叫花土豆,横切面是紫色、红色的花纹,个头倒不算很大,但香味浓郁,也比其他品种要粉糯很多。
买了香烛纸扎的生人受不了这个香味也过去买了个尝尝,花心的已经卖完了,黄皮白心的也很好吃,尤其表面的这一层烤焦的皮,有青草和菌类的香气,再放上两勺符合自己口味的蘸料,比吃烤肉都过瘾。
烤豆腐来点不?陆首秋热情招呼。
光顾着吃的生人这才注意到铁丝网的另一角还有烤得膨胀起来的包浆豆腐,有个看上去比摊主还小几岁的姑娘蹲在那,不怕烫的捏起两面都烤好的豆腐,鼓着腮帮子轻轻吹几口气,感觉不怎么烫了才撕开,外表的豆腐皮烤成黄色,里面却还是白嫩嫩的,溢出豆制品特有的香味,往里加点蘸料,辣椒、香蒜、折耳根粒,一口一个,好吃到那姑娘握着拳头跺脚。
谁能抵挡?不能,当即就拖过小马扎坐在摊位前吃到撑了才离开。
陆首秋一边乐呵呵收钱一边向坐在柜台里面刻意躲避她视线的阮鲸落招手,阿落快来,我给你留了一个花心的。
阮鲸落叹了口气,挥之不去的春/梦啊。
你怎么还在这,今晚店里不忙?过来坐下后她问阿霞,这丫头都吃好多个了,还没饱么。
阿霞又捏起一个豆腐吹气,阿玫姨出门啦,不开店,我一个人在家无聊。
因为阿霞经常过来,渐渐的也熟悉了,两人竟有发展成朋友的可能,阮鲸落新微信的第二个好友就是阿霞。
她也不是多话的人(除了跟陆首秋),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低头扒开陆首秋递过来的那个烤洋芋,其实她肚子不饿,晚上才吃的红豆排骨汤,但也没拒绝陆首秋塞给自己的东西,蘸料就不要了,她喜欢干吃。
陆首秋又给她烤了几个包浆豆腐,集市豆腐坊做的基本都是这种,也有少量嫩豆腐、豆腐泡豆腐条什么的,但没有北方那种老豆腐、冻豆腐,之前在潍山吃过一次的豆腐箱子,回来后也让豆腐坊的老板比着大小做了一屉,大概两指长宽,从中间掏个洞把调好的肉馅塞进去,在鼓楼都做了好几回这道菜。
往炉子又丢两块晒干的牛屎饼,还有几朵被虫蚁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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