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容京屿身旁,说:“我化学不好,暑假你能给我补课么?”
“放心,我不去你家找你,我们市图书馆见好不好?”
“容京屿,你今天考的怎么样?肯定又是第一名对不对。”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呢……”
黎杳一句接一句的说着。
半晌。
清脆的声音忽然顿住。
少年脚步终于停下,黎杳在他身后拉开了一个脚步的距离。
他转身望去,女孩惨白着一张小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双水盈盈的眸子里浸满了湿润,她紧张可怜的抬头,呜呜说道:“容京屿,有狗……”
容京屿眉梢拢住,视线环顾一圈,最终定在黎杳的脚边。
“汪汪。”
一只白色幼年博美正吐着舌头,哼哧哼哧的与黎杳对视。
她口中害怕的小狗,甚至还没两人的书包大。
容京屿:“……”
他难得的有了无语的表情。
“黎杳。”他淡声开腔,神情也显得平静:“我走了。”
黎杳惊讶的瞪大了眼眸,不敢相信他居然无动于衷。
他真的!走了!
过段时间就离婚了
——“王八蛋容狗!”
黎杳气呼呼的大骂一句,沉重的眼皮倏然睁开,整个人从床上生气的坐了起来。
呼吸急促的喘了喘。
阿周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杳杳姐,你醒啦。”
黎杳脑子还有点乱。
记忆里,还是容京屿冷漠中走掉的背影。
缓了好久,她才慢吞吞的看向阿周。
迟钝的开口:“阿周,什么时候了。”
黎杳只觉得这一觉睡了好久,浑身都酸软无力,嘴里也更是苦苦的。
阿周先没回答她这话,而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温度已经降下去了。
阿周这才松了口气,答道:“杳杳姐,你昨晚发烧了,我们先是给你用酒精降温,然后又喊了医生过来,现在终于没事了。”
说完,看了眼时间,接着道:“下午四点半了。”
黎杳哦了声,神思还有点飘荡,以至于压根没注意到阿周话里的“我们”二字。
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低头瞬间,却发现自己衣服已经换了。
愣了下,很快又淡定的收回视线。
兴许是昨晚发烧出了很多汗,衣服湿透了,阿周这才给她换了。
“杳杳姐,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喝。”
阿周见黎杳往洗漱间走去,连忙跑去了茶水室。
宽大明亮的镜子里。
黎杳烧了一整晚,向来活力满满的小脸,这会儿透着点憔悴,但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外,五官依旧秾丽惊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抿了抿唇,又抬手拍了拍脸颊。
疯了。
她刚刚还下意识的想,容京屿昨晚是不是来了。
可只有阿周。
卷翘眼睫垂下,黎杳拿过洗漱用品,慢条斯理的用皮筋将长发挽住,关上了门。
虽然昨晚出了汗,黎杳这个澡也并没有像往日般洗那么久。
毕竟才烧退没多久。
出来时,阿周给她烧的热水用保温杯装好放在一边晾凉。
人倒是没看见。
黎杳眨眨眼,容京屿这个狗东西不见人影就算了,她的小阿周怎么也不见了。
鼓了鼓脸颊,黎杳踩着拖鞋往外走去,修长白皙的五指拉住冰凉门把,打开——
“夏姝,你和容先生到底有什么交集呀?居然能让容先生亲自把那么多宣纸给你。”
“就是就是,那些宣纸可是胡老留下来的呢。本来就不多了,这下还都给了你,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听说黎杳正需要这些宣纸呢,她不是要去参加国画交流展么,这下宣纸没了,看她怎么画。”
“她这个容太太当的可真是憋屈呢,看来即便结了婚,容先生还是不喜欢她啊,说不定过段时间两人就离婚了呢。”
酒店的长形走廊里,传来女人们交谈的声音。
夏姝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了最中间。
她来宣市是参加一个画展活动,她平时也画画,但是接触更多的是西方油画。
国画她了解过,但并无太多天赋,学到八岁便放弃了。
这次特意向容京屿要宣纸,也不过是为了气黎杳。
胡老去世,黎杳定然是需要这些宣纸的,这下宣纸都到她手上了,夏姝简直是迫不及待想看到黎杳的表情。
定然是精彩纷呈。
想到这些,夏姝娇声笑着开口:“我与容先生也只是萍水相逢,没想到我只是开口和容先生提了这个要求,他就马上把所有宣纸都给我了。”
这话说的,身边几个女人更是羡慕嫉妒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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